一壶月光
文:石霖
温一壶月光下酒的是林清玄,我只有一盏香茗。
当喧嚣的城市逐渐安静,小楼阳台上的灯就亮了,我摘掉眼镜,将长发解开,用木梳小心地理好,又把书桌和板凳搬到灯光里,沏一壶信阳毛尖,拿本《红楼梦》或者《庄子》,偶尔翻一页。
此时的城市异常娴静起来,星光虽难得一见,但月亮总会穿越远处的霓虹和高楼,落在我小小的茶壶里,和着青绿色的茶,摇曳出梦幻般的顏色。
雪小禅说,一斤茶叶有七万个幼芽哪,茶香茶苦,不是朝夕能品出的。喜欢这样诗意的女子,她的爱情故事总不经意地触动灵魂,像茶,细品会溢出丝丝缕缕的温柔,让人有落泪的冲动,心却欢喜。
当思维停顿时,我将茶一饮而尽。杯子旁边放著银色的壶,寻常人家烧水用的小号铝壶,被我夜以继日地当茶壶用,结了层厚厚的茶垢。我提起茶壶,将空杯续满。
爱情真是奇怪,醉过方知酒浓,爱过方知情重,重情如者,也不免三番五次面对感情的困惑,何况众生?
有男友本不喜饮茶,为着我的痴也爱上茶,朋友得知就请他喝茶,他说需加了冰糖才有味道,瞬间漂泊的灵魂有了依靠,一个细心到可品出茶味的男人是值得相伴的。几年来何尝不知他的好,只无法忘却受过的伤,逃避时微笑著请他品茶,每每用茉莉加冰糖,以为他不知,却无意间被道破。
一份情缘或许就如此简单吧,我会约他一起赏这月色,品这香茗,在他肩头安然睡去。
朋友们劝我不要在晚上喝茶,知是好意,只是面对这般良辰,叫我如何不贪饮?庆幸所饮是茶,而非酒,茶的温婉足以应对心情起伏,也让我在平静下来时等到爱情。
不觉竟把茶饮尽,剩下满满的一壶月光,在清风里流露脉脉温情。
有几分困意,我提着这壶月色走进卧室,今夜会有个好梦。
——已发《大江晚报》、台湾《人间福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