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麦子笔记。。。
3、陌生人在路上
我想，应该跟这群旅人请教一下，他们心目中最纯粹的旅行是什么样子的。就像是武侠小说里边跟武林高手请教武学是一样的，他们大概都是隐匿在这座城市的侠客了，每天行走于这座钢筋水泥之城，路过你，我，他，她的身边，遇见你所遇见之事，说他说之人。
这场聚会纯属一场意外。武侠小说中还有另外一个常见的场景，就是一位隐居世外的人带着新认识的江湖小辈去见他自己久也不怎么联系的朋友，我们这两位小盆友就是这么被书生领入了一个陌生的拥有诸多精彩的世界中，准确的说是这群各自拥有精彩人生的人们组成了这样一个奇特的圈子，于是这三个多小时的聚会让我对武汉人的印象不再是一张简单的脸谱和素描画。
有时候，语言是你认识一个人的最佳工具，而有时候，变化无端的语言词汇又会成为阻碍，如果不是我听不懂这自有一股霸道匪气的武汉话，也许就不会去仔细的观察每一个人。
如此一来，席间人们的动作和表情像被放慢了一拍，我独自在角落里看了一出精彩的剧目，此间滋味自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了。
从来，我都不喜欢参加聚会，比如公司聚会，那绝对是老板对员工的软性考察，敬酒夹菜端茶倒水自不必多说，费心费力还吃不饱，最关键的是你要一次又一次的听老板讲述他的那些前尘往事。同学聚会，那绝对是一场人生各种大pk，从上学起就要争取成绩排名和座位（我高中的时候悲催的按学习成绩排座位），到了大学就是pk学校名气和家世，毕业以后pk的更多，比如男友老公、房子车子票子、穿衣品味以及你去过的地方，那简直就是一场无声的残酷厮杀。亲朋聚会，那又是一出家庭伦理剧，忆苦思甜的集体回忆，被动的与表姐表哥堂弟堂妹比较一番身价，然后就是人生大事被抬上桌面的重要时刻，一般人无力招架只得缴械投降。只有约上三两好友的小型聚餐还算差强人意，缅怀一去不复返的青春，展望对未来的希冀，然后品味曲终人散的小小凄凉。所有这些聚会如此艰难心酸的原因就是你把自己当成了主角，人一旦把自己太当回事儿，悲剧就容易产生。
那一天，我一个人坐在陌生地界陌生人群中，即使靠着墙，还是能够感觉到身边很空，也是那一刻，我忽然心生感慨，此时纵使欢声笑语，他日仍是殊途不同归。
也许是藉着书生的鼎鼎大名，也许是武汉人的好客热情，这些平日里在酒桌饭局上不知如何拼酒的爷们儿对于我们这俩小盆友倒是客气。我以为他们会对北京大大品评一番，我也以为他们会说西安十三朝古都兵马俑之类的旧话，但是除了稍被提及的北京繁华和西安美食再无别的官话。我想这和武汉人身上的骄傲有关，他们生活在曾经有过光辉荣耀而今有些破落的城市，他们喝着滚滚长江水，他们说着高亢有力的武汉话，他们市井并且生命鲜艳。
剧终了，人散了，我回头，还好，六六在，书生也在，这是在武汉三日里，最真切的依靠。
4 你的样子
喜欢钻在文字中的人，遇见了同样喜欢写字的人，有时候是种相见恨晚的惊喜，而有时候却也是一种难以言说的无奈。
大抵，在大家的内心里，都有一座落寞的城池，城里演绎了你一生的悲欢。13的落寞无人能懂，或者是想懂的人窥探不到，不想懂的人恰好路过一场。
路过江汉路，13给我们讲那些有来历的大楼，这样的城市必定得有这样的故事：租界里不得不说的一二三，撤离的军人，被迫遗弃的女人，逐渐被淡忘的繁华，空落落的大楼从此封锁了半个世纪。其实，13要寻找的，到底是一座100年的老房子，还是半个世纪文人心目中的绝代风华。
我曾说过，我不喜欢酒吧的昏暗和暧昧，现在想来大概是不喜欢夜的黑暗吧。所有的酒吧在白天也都是一副良人模样，只在夜晚时刻变得冷艳魅惑。这是一个充满文艺气息的小酒吧，就是在13说的有100年历史的老房子里，粗糙的墙面和精心布置的每一处小景让人着迷。酒精的作用也恰到好处，失意逞强的人终于卸下面具，你听得到，那些都是最真的声音和故事。
我不知道，那一天，书生的心情是否一如既往的像他玻璃茶杯中的茶叶一样在沸水里慢慢下沉，苦涩和馨香一起在味蕾绽放，而沸水的热气隔开了世事多少无常，然后逐一散去。
我也不知道，二氧化碳和酒精是经历了如何的纠缠和执着，最终互相参透了生命般的在柠檬汁的酸冽里安静了。六六身上的京范儿和骨子里的东北脾气拧在一起不可开交，任是谁也该迷恋这样的女子。
我倒是听了一段故事，似乎是有那么一点伤感的。断断续续的如划破的磁盘，不太齐全，我试着复述一般，当作是武汉人的爱情故事，和我很久以前看到的武汉故事相互串联一起，终于可以给少年时期的自己一个圆满的答复。
每一个不是富二代的男人都希望自己有这样一个家世，祖上曾有几代风光过，留下厚实的家底，要么在那一场浩劫中被掳掠，要么就是被少不更事的自己败光。他在年轻的时候喜欢过乖巧的邻家女孩，然而阴差阳错最终未能携手，而立之年，辗转了众多女子的温柔之后，留恋了几多繁华，却仍然记得年少之时那位可爱女子的美好，很多人会在夜半醒来之时，恍惚记得那些年的一些琐碎事情，聊以安慰半生：我曾经认认真真的爱过那么一个人。
那么，就算物是人非，时光不再，却还是会有一些老旧之物可供缅怀。就像这100年的老房子，是不是有那么几块砖，听过很多人的倾诉，那些思念之情和郁郁不欢随着房子一同存在千百年，筑成这座城市的苍凉声音。
酒吧老板问我，一个人来这乌漆麻黑的小巷子找这个酒吧怕不怕，我扭脸看见烟雾缭绕里的书生，说不怕。
清冷的街头，六六趴在我的肩膀上自语，世界半真半假，我们穿越了一个世纪，就为了看一看你的样子，武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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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1-12-4 12:44:00
楼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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