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路上的缘起,基于多重因素,其中当初的几位户外爱好者来到鄂西利川之谋道镇,看到这里美丽的山川、古老的传统与村民贫困的现实生活交织在一起,于是发起了为这里贫困孩子捐款上学的爱心活动,并一直坚持到现在,这可能是在路上存在、发展的重要原因,不管来到在路上的人在这里做了些什么,爱--永在他们的心里,爱永在路上。 我一直没有直接参与在路上的爱心捐助活动,因为心里一直对这种爱心表达存在心理障碍,但是我一直关注着鱼木寨。在中央电视台不久前举办的魅力中国之魅力名镇的展示节目中,鱼木寨所在的谋道镇不仅入选,而且有良好的表现,我为此感到骄傲。今天在《长江日报》上,看到刘格先生的散文《鄂西风物志》,尤其感到欣喜,现摘录如下,与在路上的诸位分享。 鱼木寨 在很远的地方,我上了天路的阶梯,去一个没有栅栏的寨子。抖动一下羽翼便到云彩上飞翔,回旋着云浪,把白色扑落,湿润像风景那样挂在悬崖峭壁之上,抖索一下,闪动云空中的苞谷和树叶,那才真是白云深处的人家。 不信,有叮咚的铃声与泼水的庄稼。 一两声狗叫之后,便有三四下鸡鸣,听不到门轴转响,却传来人的吆喝。 那个夏天,山上有绿色勃起,幻想有一个村姑引路,去神仙抵达的地方。天空太高,云彩无法相伴,只有独行的时候,你会在树下形成个人的看法,一切风景的图案都被太阳照耀把意识中墓园与水稻都拍成胶片,带到莲花洞用歌声冲淡,反复叠印都是未被剪接的影集,一位大嫂背着婴儿在茶树下寻找生存的技艺,我才明白记忆太多均是个人幻想的垃圾,如果那口乳水不是流向孩童,一定堆放满山遍野的山花。 一只鸟飞过杉树的尖梢,把绿色拍落在山茶的塘边,水清涟漪萍藻浮动,照着有尖顶的房子,黑色瓦片在草上,屋檐泌出的青烟,散成牛粪的香气,树上蝉鸣,草虫萤织,绕塘嵩草匆匆沉寂,影子或水汽,雾散或丝织,石头里吐出第一片绿叶的时候,雨水便变成了夏天的农事诗。 在塘边的瓦房,瓦屋边的牛栓,牛尾巴后的孩童,一切脚步都踩成了年轮,听一下山上的声音,那不是云里的歌声。静下来,把耳朵贴在门槽上,,是山寨人入眠的鼾声。谁想过他们内心的韵律,田里稻熟,水中鱼游,山弯松子落,回家吧,那是一双布鞋,走惯了山上的石板路,听到人与牛聊天。 一条去天堂的路,用阳光把脸洗干净,守住白云,还有绿色和流泉。等到冬天也许会下雪,一片白色落下来又升上去,手凉了,插进口袋摸一下越冬的粮食,把手伸上天空,撒一把词语,阳光,水汽,大地,我们在你们的中间,从指缝里掉落下来叙事诗:水稻、玉米和红苕,农事桑麻,来年的雨水是关键话。 第一杉 太高了。所有的民众都向你仰望。你是山林中遗落的一颗化石,可偏偏你为什么会栽在平原。失去保护以后,明天的雨水,还有那云后的太阳他怎么能像诗人一样照顾你。 那是来自海的声音,沙滩搁浅在远古时代,一浪一浪地纠缠,鱼群也成了岸上的谎言,石头都成了草叶之下的泥土,或者另一种宝珠。谁把你从海边栽在沙滩,栽成了一个绿色的群体,又在那个热闹的季节把你丢失。隐蔽自己的方法,便是把自己孤立,无人知晓,你才长成了大树。没人敢把你做成旧货市场的标本,因为你成了树中的无冕之王。 在雪地上赤裸地行走,群山森林拒绝回答你的提问,起源太古老了,无人能给你作证,所以你只能用绿色织成猜想,所有的神话都因为被你是扎伤,才能疗养好一个丰富的故事,你展开夏季的想象,让词语在石碑上温暖你冰凉的历史,某个偶然的机遇你碰上伟人干铎,这才有了你的子孙满堂。 你行走得太久了,也太苍老,谁能给你做太太呢,谁也不能搬动你,除了情人的偶尔约会,你永远只能形单影只。 许多人在你身上划出了口子,苍劲的手臂依然抓住绿色不放。在宁静的土地上你只能大声喊着:我才是真正的第一道风景线。 千百年留下来的传说,只能是岁月如歌,没想到还有一颗树做伴,人是多么脆弱,总是不断寻找历史,每个人只能找出几十年,水杉居然对几百年历史不屑一顾。岁月以落叶的方式记录,你一个苍白的背影。但愿你能搭上返乡的古船,哪怕折断筋骨,或者面对楼群的一次燃烧,你也能让自己的身体轰轰烈烈一次,强过你站在这儿等待永恒的千秋。 不能再看树下的风景了。因为任何人物与事件都只是你看见的那次春天短促的约会,所有的时尚都像你身边的渠水,流过去了,依然是那个古老的春天,时间是从幻想中打开的一个缺口,总有一天鸟也无法飞越我的身体。 我的永恒实际就是我的死亡。 [此帖子已被 汉阳树 在 2005-11-15 15:49:05 编辑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