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进军C1 C1设在雪线附近,海拔4900米。从大本营到C1,全程5000米,爬升800米。 早上七点就起来准备行装,洗漱都免了。我的两大包一样都不能少,从帐篷、睡袋到地垫,冰爪、冰镐高山靴,快挂、主锁8字环,头灯、风镜安全带,炉头、气罐上升器,药品、备用食品,面罩、头套、高山袜、手套、GPS、相机、摄影机及所有电池,两个水壶全部都灌满水,所有东西全部清理一遍打好包,已经快九点钟了。 我把两个包匀了一下,天气太冷,估计在零下七、八度,几乎穿上了全部的御寒衣服,小包空了很多,大包的装备分开装了,领队派了两个B组的人帮助背装备,我的大包被分给了小胖,A组除了学生们外,还有中南医院的李东民。 出发已经九点多了,风很大,而且这里还有高大的树木遮挡,爬过两个土石坡后,再也看不到树木了,一块巨大的石壁呈现在眼前,麻灰色的,但不像大理石,有些地方登山杖敲上去空空的感觉,整个石坡呈30度,有百来米长,试了哈鞋底的摩擦还行,没有打滑的情况。 天气特别晴好,山势开阔,山风也在这里肆虐起来,除了脚下的石坡外,眼前一片空旷,感觉那空气像潮流一样,匆匆从一边赶往另一边,没有停歇,真有点像在长江里的感觉,如果人的比重轻一点的话,真可以随着那风飞扬,很快飞到武汉,因为那天刮的是西风。 突然一阵狂风飞驰而过,我立刻趴下,将后背侧对着风向,风速估计在40米/秒以上,至少有140迈汽车的速度,我向下看了看队友,也全都趴在那里不动,直到风小下来,才都站起来前行。 爬过这石坡后,几乎都是碎石路,两个小时后,爬升的速度慢下来了,估计上了海拔4500米,开始喘粗气了,我保持着2秒/步的节率。风不停的肆虐着,狂风来时,停下撑着登山杖躲会,有时还得匍匐着身体才感到安全,风回到常态时继续走,有一次狂风吹来时想继续走,结果被横向吹了四步才稳住身体。 爬升越来越高,视觉越来越开阔。 “梅里雪山” 小计喊到。 向西看去,在天与地的接壤处,一座冰清玉洁的雪山飘浮在那里。 “太美了!” 我找到一块大石头,拉下头套,仍将羽绒服和冲锋衣的帽子扣好,看了看GPS,海拔4800米,还有100米高度就到了,一路都没好好欣赏风景的,该歇一下了。 我取出一包速溶咖啡,侧身避风先倒上一杯热水,再将咖啡到在水里,用手指搅拌一下,往嘴里丢进两粒奶酪。 身处在自然界极端恶劣的环境,一边却品尝着人类文明带来的舒适享受。眼睛眺望着200公里外飘渺的梅里雪山——这座曾经令世界登山界震惊的云南第一高峰。 (资料) 1902年,英国一支探险队首次向神山梅里雪山挑战,受挫之后,大不列颠的绅士们知难而退,再也没有打它的主意。 抗日战争期间,一架美国飞机误闯神山禁地,试图飞越卡格博峰顶,结果坠入冰川,机毁人亡。 40多年后,1988年6月,由遇难飞行员的儿子克里奇率领的一支美国登山队,不远万里而来,想寻回父亲的遗骸。这支登山队爬到海拔4200米的高度已筋疲力尽,无功而返。 1989年10月,中日联合登山队在斯农建立大本营,沿着西北山脊首次攀登卡格博峰,竭尽全力到达主峰北侧海拔5300米处,路遇无法逾越的大冰河和大断层。这个海拔高度比之两年前的日本山岳登山队提高了800米,但距峰顶的垂直高度仍有1440米之遥,只得甘拜下风,败下阵来。 1990年,中日联合登山队总结了以往受挫的经验教训,决定改由主峰南侧的雨崩线登顶,并把时间推迟到11月底,因此时天气较为寒冷,冰雪相对结实,崩塌次数理应较少。 12月11日,打通了向2号营地的进发之路;13日,进驻海拔5320米的2号营地。 12月26日,登上主峰右肩,建立并进驻海拔6300米的4号营地。是日晴空万里,日暖风轻,卡格博银芒闪烁,近在咫尺。队员们见登顶在即,欢呼雀跃,兴奋不已!直接向主峰冲击! 就在这一天,升平镇及其附近村镇的藏民获悉即将登顶的消息,几乎倾城出动,聚集在飞来寺一带的滇藏公路上,齐声向神山祈祷:不要让登山者爬上去!煨桑浓烟直冲云霄!大概在世界登山史上尚未记载过当地居民如此不欢迎不合作的登山活动。 13时50分,暴风骤起,卡格博霎时被乌云笼罩。此时突出队员已经登上海拔6470米,距峰顶的实际攀登高度仅差270米。 不料,从1991年1月2日起,梅里雪山连降大雪。1月3日晚10时,3号营地向大本营报告,积雪深1.2米,帐篷被雪埋2/3,不得不每小时出帐扫雪一次。谁知这几句话竟成了登山队的绝唱。自此之后,梅里雪山是一片可怕的死寂。无论是无线电联络,瞭望观察,还是飞机搜寻,3号营地及其17名中日队员(其中中方6名,日方11名),一夜之间竟消失得无影无踪! 叮呤呤……。 此时,衣袋中的电话声响起。 打开一看是老婆来的,真是一路关爱。 “喂!你现在到哪里了。” “我到了海拔4800米的方。” “你在干嘛呢?” “刚坐下来休息,在喝咖啡,看梅里雪山。” “好享受啊,什么时候登顶?” “还有一百多米就到C1了,明天冲顶。” “天气怎么样啊?” “非常好,晴空万里。” 老婆知道我的大概行程,可能会因为天气调整,所以都问在点子上。最关心的一是安全,二就是什么时候可以回去,嘿嘿,想我了 ! “不说了,我本来就掉在最后,快到C1营地了,我要去追赶他们了。” 挂了线,我起身去追赶同伴,但看不到人影了,只看到在一个高坡上有人影晃过去了,于是,以那个突出的高坡为目标,我就向上攀爬。在一个较陡的石坡前,似乎左右都可以走,我判断了我认定的目标,应该向左走更近一些,于是向左边横切了三十多米,开始向石坡上爬,想象着爬上这个高坡后,一定会看到同伴。 爬上石坡了,视野很开阔,可是向上向下看都看不到人,雪线似乎还有一百多米,突然我看到雪坡上有两个人,一条绳子挂在两个人的身后,这是向导在放路绳,听说C1是建在雪线附近,应该还在上面,我又开始向上爬。 “俞老师!快下来,你走过了。” 原来是小计在叫我。 “往这边走,从我右边下来。” 原来,C1建在这个碎石堆的中间凹地中,正好有一片雪地,其它地方很难找到平地。 一丝阴影掠过心中:在山里迷路好容易。 刚才我在石坡前如果往右走,正好可以看到这块凹地,我结果判断往左走,仅走了三十多米就绕开了营地,而且连人的声音也听不到,如果不是小计爬上高坡来找我,即使不迷失,也要吃不少亏,不知要多耗几多体力。我先前看到高坡上的人是请来哈巴村的向导,已经在为明天的冲顶雪坡上打雪锥放路绳了。 建营,平整雪地,支帐篷,非常小心地拿出每一件东西,避免被大风吹走,固定帐篷的绳子除了雪钉深埋外,还要搬来石块缠绕重压,有的用冰镐固定,挖雪,烧水,做饭,准备明天路餐和开水。 我和东民本来就个大,因为帐篷少带了一顶,所有的帐篷全部要睡三个人,而我的帐篷最大,所以又安排了块头最大的同学,二百一十多斤的大胖。呵呵!帐篷不会被风吹走了 。 那一夜,狂风肆虐,绳索对风阻的呼啸声,外帐拍打内帐的噼啪声时不时把我从梦中吵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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