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丛中笑
夜纵是可以接受的,我希望是月下夜纵。
携心仪美女相伴,花前月下手拉着手,在平坦大道上天文地理、理想未来的东扯西拉、风言风语的沟沟搭搭,那真的妙不可言,就一直走到天光也会乐不思蜀的。孤身夜纵就没有什么浪漫可言了,山路夜纵更不是我期望的乐趣。
天更阴沉了,天气预报说今晚有雨。如果淋雨,也不能在黑灯瞎火的山里成为落汤鸡。我必须走,必须快走,才不会受雨淋之灾。
起身,包上肩,继续向众峰山路而去,前进方向合山寺。
山脊路好走多了,我童心一起、狂性又来,以近乎奔跑的速度一路狂奔。翻过一座山,又是一座山,;走过一道岭,又是一道岭。只关注脚下埋头而走,不闻不看两旁身后。合山寺、菩萨洼应该己甩到了身后,大石头山的高峰仍如几小时前目测过的一样貌似距离尚在10km之外。
人们在山下看山无非是感觉高山仰止,心里有压迫感,只存在一个上的问题。当爬上山去,将山顶踩在脚下的时候就转化为胜利感和成就感了。它有一种征服欲望在期待、在鼓动、在驱动。这就与站在山上看山变成不同的两码事了:上下和远近的多重问题。正如老话说的:看山跑死马。山下所见不过是两座高峰起落相连,山上却是众峰相接、绵绵相连,不见止境,数十里方园不见人烟。
天己沉寂近黑,最严重的糟糕事是携带的3升饮用水已将见底了,这山脊路上一路走来可没有见到过一滴泉水,假如万一真的必须山顶扎营,免除忍受山风呼呼、松涛阵阵的惊吓不谈,一晚上有粮无水可解不了饥渴的困苦。再假若不幸点子低了些,遇上个什么意外发生,恐怕多半讨不了什么好去。
真后悔来的路上没将子风的那把大砍刀借了来,有个好孬也能应付一二呀。想起武侠小说中常用的名句:月黑风高夜,杀人放火时。又想起'杀人游戏'中的:天黑请闭眼,杀手请出动。。。
心里慌慌!却不知杀手是谁,会是我吗?
我踌躇不前。。。
轻易放弃是不可原谅的,头脑清醒、理智判断才是必须的。我应当尽力而为,量力而行。权衡再三,再走最后半小时吧,如果路程仍有很远就再另当别论。
山还是那座山,岭那是道岭。17.00分了,天阴不见太阳西沉,当是这个太阳落山的时辰。山下己有饮烟飘飘荡荡,农家们也开始准备晚饭了。我审时度势,当机立断的迅即折而下山。下了数百米,又寻了一二里的似是而非的小路。只叫得一声苦也!顺半山腰有一道坎,或高或险、或荆棘或灌木林、或碎石或青苔,竞没一条能称为羊肠小道的下山路。
更炸头的事终于出现了,此时发现了好几堆中、大型类动物的粪便。这是在山上很少见到的动物粪便,更不会是小型动物的粪便。是狼粪!不是一头狼,而是一群狼的狼粪!
我头皮发紧,急忙戴上了头灯。敌暗我明可不大公平合理阿,我必须反应灵敏,抡得先机站住主动。我快速解松背包带并将背包斜挎着左肩上,右手握紧登山杖。刹那间想好对敌招数:有狼来袭,随时准备着用背包一挡、一砸,登山杖看准腹部迅猛一刺。
这一招三式对付独狼的话尚有一半胜算,但如果是群狼呢?或是一头云豹又如何对付呢?后果不堪设想!
拍了一张狼粪pp后,不敢多想,转身就走。心里直念叼着:关建时刻可不能自乱阵脚,别紧张,缓缓而退才是上策;狭路相逢勇者胜,我不怯阵,正是让潜伏者不明虚实。我懦怯慌乱,潜伏者立马就要主动进攻了。
又向前走了里许,山势较为平缓些了,我转而急急而走。已顾不得荆棘刺手,灌木条刮脸,碎石枯枝拌脚了,一路上几乎是连滚带爬加上猛冲猛打地硬闯下山来。
山凹下有几级不成型的小梯田,上下窜通着有一条小水沟叮叮咚咚的滴着山泉水,几株老槐曲柳环绕着一个几近干枯的小水塘,塘边后一片云杉葱葱荣荣。
这梯田下必有村庄、必有人烟,我误打误撞走对了,终于走出了密林。我嘘了一口气,终于安全了。这时候一阵惊慌连带一阵惊喜,一颗心怦怦直跳,直似欲跳出胸腔、跳出猴咙管,紧接着全身大汗淋漓,胃隐隐的有些作痛。
什么事也没发生,有些不明就里。不是狼粪,我看错了眼?不对!20多年前曾经在随县山里见过狼粪,就像是这样的。或是路过的群狼,早已走得不知去向?又或是冷静应对、完美自救?不得而知。
弯过山洼草地,穿过梯田田梗路,不远处一老农斜挞着旧棉袄,肩扛着锄锹,悠悠然地在低头前行。
能见到人我是多么兴奋阿!急呼:老乡,你好!
那老农惊回身,口里叼着的半截烟头立马掉在了地上,一脸盲然地慌乱的样子,痴痴的看着扑面而来的我。继而后退了半步,惊恍失错的卸下肩上锄锹。
我一愣登,停步不前。干吗呀?暗思,这老农叼过烟头,烟头仍有火星,有火星必然是人不是鬼!
好笑,我己成惊弓之鸟了。低头再看看自己满身满脸都是汗水、泥浆和树叶、青苔印迹,不成一个正常人的模样,傍晚时分从绝壁险山而下、突然身后大声惊叫,这老农不疑心我到底是人是鬼,又或是土匪强盗那才真是怪事。
我显然又莽撞了些,这心里就有些后悔和谦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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