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帖最后由 小倩 于 2017-11-21 00:49 编辑
我曾经的宝贝小狗壮壮，跟我感情特别深。每次想起，总是祝福。
《精灵传奇之小狗壮壮》 一、缘起
窗外又来一只流浪狗,日夜哀号.实在不能做什么,大雨里为它撑去一把伞,它安静卧着,不再叫了.也许,人与人之间,人与动物之间,有时候,一点点爱或温暖,就很好...... 2009-06-29 12:31 窗外的流浪狗,终于许她接近,甚至安静接受她的抚摸与食物.在是否收养它的问题上,心里斗争许久---一个生命对她而言太沉重,哪怕一只小狗;而这种令人心痛的事,在世上,是补救不过来的.个人太微小,能力太有限了. 2009-06-30 11:36 每晚去看小狗,给它些食物.它总乖乖趴在那儿,叫人心疼. 2009-07-01 22:35 心里给它起了个小名儿叫"趴趴".因心疼不忍,而渐变为早晚规律性的喂食,有些担心这样的爱也成为一种不利于流浪与生存的惯性...... 2009-07-02 12:26 还是不忍.把小狗抱回家了.更名"壮壮". 2009-07-02 23:16 壮壮小同学还是比较乖的.洗干净后也很漂亮.安静,温驯而伶俐. 2009-07-03 23:50 虽说又闹狗流感,但俺家壮壮不出门.做隐士,不整狗际交往,哈. 2009-07-03 23:50 壮壮喜吃各式小饼干,纤维饼,克力架,奶油曲奇......而肉包子,仅取点馅,其余弃之不爱. 2009-07-05 11:59 周末一整天围着小狗转,做卫生,颇苦恼.有些心力不济. 2009-07-05 17:42 壮壮,极其恋家恋人,叫人心疼.但凡她在家,几分钟不在它视线里,它便到处找寻,待她回卧室坐下,它也安心回窝里趴趴好. 2009-07-06 23:23——微博记
（注：可爱的壮壮不是流浪狗。他原本健康活泼，应该是被人类的车子压断了腿无人理会，这才悲苦流落在外。）
二、一只小狗de生活
一只小狗就像一个小孩子。 壮壮胃口精神不好的时候，模样令人担心，她去馆子里做来排骨，她吃盘里的配菜，给它肉和骨头。 夏日里，它胃口始终不大好。仍然每天大小便各一次，她总在手拿拖把，清洁工般躬身忙碌。 不懂它为何老是臭臭的。于是总在刷牙、洗澡，人和狗溅得一身水，每个夜晚都弄得疲惫不堪。 用吹风筒给它吹干毛毛，它听到那轰鸣声惊恐得很，惟有傍着她的手臂才安心，乖乖伏下身来。
还是去菜场称了排骨，回来头一遭动手做，难吃得很，她没胃口，小狗到夜里饿了，独个啃了些，竟在阳台上趴了一宿，没回房里守着她睡。 把药片掰成幼儿的用量，塞进火腿肠里，哄它吃下去。知道它不舒服，便用小梳子给它梳毛毛，轻唤它的名字，专门陪它玩一会。
它是一条很有自尊心的三条腿的小狗。不喜欢吵闹的街市，不愿意在人前以不优雅的姿态散步。只偶尔在房中围绕她蹦跳，前爪踩上她抬足时的拖鞋，几乎令她跌跤;又警觉极了，听到些微声响就小身子弹得老高，摔着筋头跑掉。 当然知道她是爱它的。所以无论她怎么摆弄，它也总是驯顺，安静乖巧到会叫人心疼。心疼是因为，你不知它是否是快乐的，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会不会生病呢。 仿佛知晓她在为它辛苦，每次洗过澡会等到她忙完一起休息。连涮拖把的时候，它也会跑来卫生间，跳上高一点的台子，静悄悄看着，陪在一旁。
虽然，她一贯极少讲话，而它也真是只不爱出声的小狗。都是那种显得偏于淡漠，带点孤僻与脆弱，不习惯热情，很难放心表达内心情感的生命。它只在流浪的那十几天里悲号过，正是那叫声引来她带它回家。在那些夜晚，窗外惨厉的哭唤曾令她双手合十放在胸口，仍心中悸痛，在床上辗转难眠。 这仿佛是上天赐给她的小狗。而上帝也指引着它来到她身边。谁说人和小动物间不是缘份呢?坐在桌前，她缓缓转动笔尖，默默地想。
安静的一人一狗——也许，很难找到这么安静的人和狗了;有时它会很安静地看着她，圆圆的漆黑的眼珠，专注、忧郁，又带点沉思的表情，她简直不知道它的小脑袋里在想什么。当然，它是忠诚的，守着她，几乎寸步不离，除非，它自己实在不舒服的时候，便会离她远远的，独个静静呆着。
啊，她突然知道自己错了，不该那样强力地去要改变它。虽然它总是在遵从，愿意使她高兴，但她却是不对的。她在以自己的意志与喜好而使它渐渐失去它本来的活泼与精神，也许……为什么非要它每天刷牙、洗澡呢?哪怕它会臭臭的，哪怕在夜晚它想要离她近些，趴在她床边憨孩般呼呼入睡的时候，她需要保持左侧位，并在鼻尖上抹点香水。
一只小狗哪怕得到她的照顾，也应该有它的自由，和属于自己的生活;是一只小GD快乐生活，而非人的。
三、壮壮
用大袋子兜了壮壮去一家宠物会所。给它洗澡、灭虫、打免疫针。 吹干毛毛时，电吹筒风力太大，壮壮被弄得惊恐不堪，几乎疯掉傻掉，她看到几乎心痛死，“你们简直粗暴——” 三个系着围裙忙碌着的年轻人连忙解释：“我们知道它胆子小，可没想到脆弱到这个地步”
“难道你们看不出来吗？”惟有看着她挨着她手臂，它才安定下来，可是她依然心悸，“它受过伤害受过惊吓又被遗弃过，它存有心理阴影，你们简直在超过它的心理承受极限——” 好不容易吹干梳好，原来壮壮是一只也可以漂亮的狐狸狗，只是，必须经常耐心地把毛毛一点点梳开。 半个月后带它去再打一针，再吃一次药。切记。然后，每年再打一次针，每三四个月再吃一次药…… 另，她这个迷糊，似乎应该重新开始记小账本了。
四、小狗散步
小狗，是一个重要的主语。她在这个词组里，不过是作为它的一个照料者及陪伴者了。自从壮壮小朋友拥有了属于它自己的正式的绿色小房子，看起来就更有归属感了。 每次它总会带些跳跃的步子钻进去，把小窝拱得东摇西摆，然后采取一个最憨孩式的姿态趴在里面，很可爱。 每晚近乎零点时带它在院子里散步一圈。人们都已睡下，到处都很安静，偶尔有楼房里的光透出来，号称胆小如鼠的曾经饱受心灵创伤的流浪狗壮壮，开始重新放开胆子，随着她的脚步活泼地快速奔跑；或看她守在一边，便溜到楼后草坪上去，低头一通乱嗅，简直像一只（稀里糊涂的）小警犬。
如果她不跟着、让它自己去呢？不，那么它哪儿都不会去，它会乖乖地静静地一直蹲在熟悉的窗外，带着期待却信任的眼神，等她来接自己回家。如果有人经过，它会藏身到旁边花坛灌木里去，它知道她一下子就可以看到它、找到它的地方，一直呆在那儿，等她来。 它从不怀疑她，也决不伤害她。
它还有一个最令她发笑的行进中“恶习”——当然，这只小傻狗，它当然不知道它的主人在心里偷偷笑它，甚至想着连嘴角都浮出一抹顽皮的微笑来。但是，她实在忍不住好笑，故以要为它记一笔，它呀，喜欢在所经过的所有小树下，都扬起后腿小便一点点，就像是表示这是我壮壮的地盘一样，哈。
她把它自创出来的这个标记法称作为“小农式行进方式”——而且还一准是神采飞扬的G大调，因为整个院子就它一只小狗，可以在午夜散步，还能霸占住所有郁郁葱葱可爱的小树。 这当然是一个有趣的小秘密。 由A点到C点再返回A点，散步完毕，进屋把它的脚丫子统统抹干净，揪到小饭钵前，如果拒吃，那么就可以睡觉了。看它趴在小房子里很幸福的样子，笑笑，敲下这些字，聊作平淡日子里的温暖琐屑，晚安。
五、给我亲爱的小狗
全身疼痛中醒来，见壮壮的所有东西依然在原处，而它已经不在了，忽然间悲从中来，泪如雨下。 昨天，壮壮走了。不想再说再提，因不能够再自责再伤心。你是一只不幸的小狗，活着没少受罪，死时也可怜，你带着满身心的伤痛撞到我的门前，那般信任依赖我，而我终究没能挽救你。
H的飞机晚点，从机场赶过来帮我埋葬壮壮。壮壮被葬在郊外一座山上，那里都是墓地，很是祥和安静。壮壮落土的地方对着湖水，波光粼粼云光洒落，水边有飘舞的垂柳，湖面上好多洁白的鸥鹭飞来飞去。。。H在壁上写“壮壮之墓”，我把白菊花插在土中，想到它真的去了，要留它独个在这里，还是突然间痛彻心扉。。。。。。壮壮，我最亲爱的小狗，愿你来生做个最幸运的小狗或者小孩子，一辈子平安健康快乐！
——今天下午，我又去看了壮壮。知道前天葬得仓促，于是把它从墓里抱出来，拿清水把身上洗干净，擦干，用柔软的淡绿色大丝巾把它包起来，取下平日里腕上戴的一串檀木佛珠放在它身边，壮壮蜷缩着如初生婴儿，闭着眼睛，好似睡着了。我拓深了墓地，垫了花草与柳枝，将它重新放进去，一捧捧掩埋上土。坟上一朵小白菊花轻轻摇曳，湖畔，垂下青青柳条千万缕。我用手机拍下了你的墓与旁边的景物，这样就可以常常看到你安眠的地方，那里真的很美。
壮壮，我亲爱的壮壮，默默做这一切和你说话时我没有哭，有人过来问我在做什么我说这是我心爱的小狗，可是现在，我又在掉眼泪了。但我的心终于渐渐在平静下来，在失去你的刹那我竟没意识到自己会心痛如此，还好我赶来了，终于可以最后一次看看你、轻抚你，一如以往呼唤你的名字，就像许多个日子里你我默默相对，让你依然在我的爱与呵护中离开。
也许你会回归到天地之间，化为泥土的一部分，也许你会和飞鸟一起在霞光与水色中翱翔，也说不定你可爱的小灵魂已经踏上新的旅途，不管在哪儿，请记得我的心上永远记着你的名字：壮壮，那是我为你起的名，希望你能长得茁壮些，你是曾经与我相依为命最亲爱的小狗；无论如何，请不要害怕不要孤单，因为我们都是勇敢坚强的精灵，偶尔降落凡尘而已。（2010.3.18）
六、杨柳之舞
“岁岁逢春春可怜，争禁三起又三眠。丝丝愁绪随风乱，濯濯丰姿著雨妍。古渡欲牵游子棹，离亭留赠旅人鞭。一声长笛河槁晚，回首苍茫几树烟。”——《柳》.周志蕙(清）
喜欢柳树，尤其春天湖边的垂柳。 壮壮的墓边也有湖水，有杨柳，有鸥鹭。 记得丰子恺爱柳，说“最能象征春的神意的，只有垂杨”，的确。
当黄昏落下，夜晚缓缓来临，望着空寂的房间，想起那个平日里与自己相依为命的小生灵，眼泪随时会落下来。当面临两难选择，那种心灵的挣扎与争战，这种残酷与伤痛也许要多年后才能平静面对。我以为悲伤会压倒我，然而我们还有音乐与舞。 “寂寞时我读书，寥落时我听音乐，积郁时我朗诵诗篇，悲伤时我跳舞”
Talisman，这个词的意思是“（被认为具有保护魔力的）避邪物，护身符。”那么，请伸展开你修长的双臂，想着你在拥抱并化解一切扑面而来的伤痛，想着你温柔的手指可以触摸到高远的天空；请旋转你的身体，让它像一只翩然飞舞的蝴蝶一样，让扬起的风与微尘无比宁静地包围住你；请随着鼓点起舞，如受难的天鹅般孤矜地微微抬起你的下巴、轻轻踮起你的脚尖，相信一切勇敢的生命都会一往直前，向着星空上所有甜蜜的精灵绽开笑容。。。。。。
不知觉中你在舞蹈中泪流满面，这是无比卑微而又无上荣光的生命之舞，它的许多刹那的光辉属于你——在无数平凡的日子里，走过的每一步。
七、寄思——给亲爱的小狗壮壮
——“当我在心中呼唤你一次，就是对你的祝福又多一次。愿一切都好。”“我现在遗憾的，是不曾好好给你照张相片；不过也好，这样你就记在了我的心里。”“你我的世界，只你我才懂。这是我们共有的依偎与疼痛，至今犹在。”“想到你总令我落泪，一次又一次。”（2010.9.14夜）
今天去了郊外，看望壮壮。 3月16日至今，一个月过去了。清明节过后不乏狼藉景象，踯躅片刻，数着湖边第五到第六棵垂柳之间，遂看到H的笔迹：“壮壮之墓”，我砌的小石块，枯萎的柳枝以及那朵小菊花。
墓旁青草已茂盛，环绕着一坯新土。将九支黄菊、四支白菊的花瓣扯下，轻轻洒在墓上，换了新的柳枝，中心仍插上一朵小白菊。 拿出笔，将自己想要对它说的话写在纸笺上，然后埋在墓边的土里。壮壮也许不认字，但其实，我们之间根本无须语言。然后我烧了一页纸，上面写的是：“宝贝，你要好好的。”
宝贝，在我想要使它开心或者使我自己快乐点时（我们两个都老是那么忧郁，又不爱吭声，愁眉苦脸的），我就会笑着故意提高了声音这么叫它。然后它傻傻地可爱地看着我，眸子乌溜溜的。 我在墓边坐了一会，一如往昔犹自同它说了会话。芦苇丛里的野鸭子活泼泼地飞起来，夕阳西下，波光融金。
在我与这个小魂灵之间，我们之间没有隔阂。我与太多人是隔膜的，与它却有着一种近乎刻骨铭心的感知与理解。在共度的那些日子里，我们在茫茫世间互为归宿，彼此作伴，甚至凭籍着心灵而穿越了人与动物的界限。
在寂静的房间，当我们四目相对，当它用力奔跑在我的脚边——我想起那情景，眼泪就会落下来，也许我的心灵一旦记起就会疼痛；某些画面犹如寓言，饱含着爱、留恋、脆弱与伤痛，也许我要多年后才能去回顾、去描述——我们的身上照出彼此的影子，面对这个世界，孤独的、脆弱的、忧郁的、天真的、透明的、无助的、眷恋的、永远的那一部分，那种曾经的相依为命无可替代。
我会有些奇特却又十分真切的感觉，失去它，我犹如失去一个无比脆弱永远在等待着我期待着我的傻傻的孩子，又似失去一位温柔陪伴我并终于自动选择般为我做出生命牺牲的默默的情人。每当那种心灵的酸楚与疼痛颤栗地穿过胸膛，我就忍不住潸然泪下。 在这世上，从来都是个孤独者，甚至不乏警惕与冷淡；在一切与之牵连的生命之中，让我产生过如此感觉或说感情的，一是旧日恋人，我曾依恋他一如壮壮依恋我；二是小狗壮壮。 我将永远记得，并将它的一切珍藏心中。 ——4月16日，当我在黄昏里随手翻开一本诗集的第16页，有几行诗跃入眼帘，那几乎是为你、为抚慰我的心灵而写；也或许是为了更多逝去的生灵，祈祷他们能够获得宁静或新生……
“我的少女！但愿直到最后还看到你保持恬静的容貌，即使痛苦也将会忘记，它过去的挣扎，对你微笑。 但这心愿终于枉然——因为美会凋谢，一如那垂死的呼吸，而女人的易于流洒的眼泪，生时欺骗你，死时却令你悲凄。 那么，就让我孤独地死吧，无所悔恨，没有一丝哀号，许多人都没有被死神贬低，痛苦很短暂，甚至没有觉到。 但是死了、去了，噫！到大家都必然要去的地方！复归于我出生以前的虚无，再也没有生命和生的哀伤！”——拜伦《无痛而终Euthanasia》，写于1812年
字是当时那位男友写的，壮壮的墓也是他拿小铲子一点点挖出来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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发表于 2017-11-17 19:44:5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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