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记:
对于很沉重的记忆我总是把它们尘封在心底,一般不敢去打开记忆的闸门。可是总会有什么东西,也许是一首歌,也许是一首诗、一篇文章,突然唤醒我们那些我们有意为之的沉睡记忆,突然间记忆的闸门打开,往事一幕幕回放,所有的老镜头都让我们整个心灵痛楚,揪成一团,我们平时的坚强、冷静的面具被汹涌的泪水冲落,我们会怀着感恩把那个曾经爱过我们、给过我们温暖的名字念上一遍又一遍。我们永远留不住时间,但我们可以留住记忆。人可以老去,记忆不会老去。夹在书中的花早已经枯干,但记忆是不会枯干的。
我努力以平淡的语气来讲述我们的故事,但是写完后当我自己读自己的文字的时候我发现自己不知不觉泪流满面。我听着童安格的音乐,想起他那无望的爱、纯真的爱、傻气的爱,我发现自己非常想念那已经落到过去的时空里去的当时的他。他那年轻的灿烂笑容、那年轻的悲哀眼睛,都已经在我脑海中定格,已经变成我心中的一把野火,永远烧灼我的心。我很想时光倒流,我一定会对他更温柔一些,谁知道呢……
今夜没有月亮,我在一片黑暗中凭吊他和我的青春,凭吊我们的纯洁与认真。我为他洒落的每一滴泪,相信他都会感应到。
虽然我们也许再也不会见面,可那有什么关系呢?他已经长在了我的心里。真爱,永远不错,永远无罪。法律、道德可以约束人们的行为,但无法封锁人们的心。为了他对我的真爱,在我心灵的一角永远埋藏着他。我并不以此为羞愧。
非别离
席慕蓉
不再相见 并不一定等于分离 不再通音讯 也 并不一定等于忘记
只为 你的悲哀已揉进我的 如月色揉进山中 而每逢 夜凉如水 就会触我旧日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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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二:
在爱情中最可以展示一个人的人品。我的拒绝不是因为他不可爱,而是因为我当时已经没有爱的资格。我有对家庭的责任、对儿子的责任。“世界上很多事情必须做,但你不一定喜欢做,这就是责任的全部意义。”这是英国王储查尔斯王子对“责任”一词的理解。我必须拒绝我无法接受、无法给予平等回报的爱,虽然我不忍心、不喜欢这么做,但我没有选择。我经常对学生说:“小孩子和成人的区分就是孩子做事仅仅出于兴趣,而成人做事出于责任。”有拒绝的能力也意味着成熟。所以成熟其实是很残酷的事情,成熟使人已经不再能随心所欲。
世界上没有回头的河流。我和他也不会再回头,我和他都懂得这一点。所以我们不会再见面。所以曾经的一切美好,也只能永远成为记忆,成为夜深人静时偶尔品味的美丽的怀念。生活永远在向前走,裹挟着我们也永远向前,向前,我们无法倒退……
有过美好的记忆,已经很好,很好……除了在某些个为纯真、为青春、为美好、为生活的无奈和遗憾而落泪的夜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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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一:介绍两首美国诗人罗伯特·弗罗斯特的诗:
罗伯特·弗罗斯特(1874—1963)出生在美国加利福尼亚州,1913年出版第一部诗集《男儿的意志》,即一举成名。后在一农场定居,多以乡村生活为题材进行诗歌创作,是美国近代最负盛名的诗人。他擅长通过对自然景物和乡间生活的精确描绘,表现出新的思想和境界。美国诗歌评论家指出:“他的大自然的意象充满了象征性的哲理性的含义,其结果是他的优秀篇章往往能超越个人表面间的关系,进入内心世界,进入宇宙,阐明他的深刻信仰赖以建立的基础。”在诗歌形式方面,他多采用传统韵律,但能做到变化多姿,推陈出新。
Stopping by Woods on a Snowy Evening Robert Frost Whose woods these are I think I know. His house is in the village though; He will not see me stopping here To watch his woods fill up with snow.
My little horse must think it queer To stop without a farmhouse near Between the woods and frozen lake The darkest evening of the year.
He gives his harness bells a shake To ask if there is some mistake. The only other sound’s the sweep Of easy wind and downy flake.
The woods are lovely, dark and deep, But I have promises to k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And miles to go before I sleep.
The Road Not Taken Robert Frost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yellow wood, And sorry I could not travel both And be one traveler, long I stood And looked down one as far as I could To where it bent in the undergrowth;
Then took the other, as just as fair, And having perhaps the better claim, Because it was grassy and wanted wear; Though as for that the passing there Had worn them really about the same,
And both that morning equally lay In leaves no step had trodden black, Oh, I kept the first for another day! Yet knowing how way leads on to way, I doubted if I should ever come back.
I shall be telling this with a sigh Somewhere ages and ages hence: Two roads diverged in a wood, and I— I took the one less traveled by, And that has made all the difference.
参考译文(诗歌其实是无法翻译的,只能是翻译那诗的大概意思,原诗的押韵和节奏的美丽无法翻译,遗憾!):
雪夜林边逗留
罗伯特·弗罗斯特
我想我知道这是谁的树林。 他的家虽在那边乡村; 他看不到我驻足在此地, 伫望他的树林白雪无垠。
我的小马—定会觉得离奇 为何停留于旷无农舍之地 在这树林和冰封之湖的中间 又是在一年中最黑暗的夜晚。
它将它的佩铃朗朗一牵 问我有没有弄错了地点 此外但闻微风的拂吹 和纷如鹅毛的雪片。
这树林真可爱,黝黑而深邃 可是我必须履行我的诺言, 还要赶好几英里路才能安睡, 还要赶好几英里路才能安睡。
未选择的路
罗伯特·弗罗斯特
两条路岔开在黄叶林子里, 可惜我不能同时去涉足, 我在那路口久久伫立, 我向着一条路极目望去, 直到它消失在丛林深处。
但我却选了另外一条路, 它荆棘密布,十分幽寂, 显得更诱人、更美丽, 虽然在这两条小路上, 都很少看见旅人的足迹。
那天清晨,两条路延伸在那里, 落叶满地,无人去踩。 啊,留一条待以后再见! 可我知道,路径延绵无尽, 恐怕我难以再回来。
也许多年以后在某个地方, 我将轻声叹息将往事回顾: 一片树林中岔开两条小路, 而我选了人迹更少的一条, 从此决定了我一生的道路。
《雪夜林边逗留》是弗罗斯特的代表作之一。这首深邃的哲理诗表现的是生活中承诺和责任的沉重感。风景很美丽,诗人却只能逗留片刻,必须赶在可以随心所欲地休息前去完成自己的诺言和责任。这首诗押韵非常严谨,诗歌分四节,前三节的每节都是第一、二、四行押韵,第三行引出下一节的第一、二、四行韵,到最后第四节时四行全部押韵。诗一般不用重复句子,但这首诗的最后却用了重复句子,以强调人生责任的深刻沉重以及对此的叹息和无奈。在大学读书的时候,我的老师对我们说:“如果你们哪一天读到最后一句时感觉很沉重、忍不住要叹息一声,那么你们就真正进入了生活,真正长大成熟了。”后来我在自己的人生道路上经常想起这首诗,也经常想起那位老师的话,感觉他说得非常正确。而现在,轮到我对自己的学生这么说了。
《未选择的路》是弗罗斯特的代表作之一。这首深邃的哲理诗展现了现实生活中,人们处在十字路口时的难以选择。在诗中,诗人选择了一条“人迹更少”布满荆棘的路,正如诗人在现实生活中选择了不会带来丰富的物质的写诗生活。诗人在做出抉择后,同时又遗憾“鱼和熊掌不能兼得”,只能选择一条路,并坚定地走下去。只有在多年以后的回忆中轻叹遗憾。这首诗朴实无华而清新隽永,但寓意深刻。诗歌分四节,每节的第一、三、四行,第二、五行押韵,自如的节奏中透着坚定又渗出丝丝遗憾。整首诗韵律优美,读起来传递着优雅的音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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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二:
《怀念爱过我的人》
潘向黎
你还记得有多少男孩子追过你吗?――有一天被这么一问。 记得。因为很少。 第一个接近我的男孩子,我至今对他心存感激。他那阳光般的笑容、挥洒的谈吐,令还是中学生的我自惭不已。我也记得我赶考前夕的地震之夜,他匆匆赶来看我家是否平安时苍白的脸,使我有了第一次来自家庭以外被爱的温暖。那时我的心智还没有到可以恋爱的阶段,那种若有若无的感觉很快便无言而终。现在回想起,挺遗憾没有了解他多一些便擦肩而过。 在国外遇上过一次挺浪漫的求爱。对方是一个年仅22岁的外国人,因对中国有好感,便轻易地陷入对中国女性的遐想。他不知道我的年龄、身份、单身与否,他只约了我去散步,便说:“我喜欢你。”他很稚气地说:“你愿意我每天捧一束花来看你吗?”我惊讶于他的单纯,却不能不有一丝感动――那双亚麻色的眼眸,写的是真诚。 爱过我,而我没有回应,于是今生今世永不能重逢,对于彼此便等于死去了的人。 所以我只能在这风起叶黄时,怀念他们。
《谢谢你对我的爱》(转报纸文章) 终于在网上搜索出江的信息。刚过而立之年的他已成为南方一家外企的副总。我很惊讶,但仔细想想,这应该是预料中的事。他在学校时就钻研管理学、心理学,并脱颖而出。 电话里,还是那熟悉的声音。我们聊着十几年前的学生生活,都感慨万千。我说你知道吗,水秀那时默默地喜欢着你呢!他诧异地说,真的吗,那要谢谢她了。 他的“谢谢”象一块石头,击破我的心湖:为什么当初我就不知道要谢谢他对我的爱呢? 十几年前,我和他同在上海一所大学就读。寒假返校,他用罐头瓶装了满满一瓶卤肉递到我手里。我品着美味,感到奇怪,想不到他一个小男生竞有这般精湛厨艺!他说由于自小失去母亲,他很早就会这些。后来他知道我不会缝被子,居然也一次次让我把被子抱到他的寝室,一次次地帮我缝。 不知何时,我开始害怕他过分的关心,认为他婆婆妈妈,没有阳刚之气,开始象刺猬一样伤害他,疏远他。 一别十几年,历尽酸甜苦辣,回首那段情感往事,只留下歉疚和愧怍。我在电话这端轻轻地说:“对不起!”他沉默了一会儿,说:“没什么,毕竟当初我们没有任何承诺!”有尖利的炮声在夜空炸响。烟花开了又灭。我突然想起那句老话:“年轻时,我们不懂爱情。”那时我们象小鹿乱撞,用头上的树枝肆无忌惮地伤害着爱我们的人,从没想过要尊重他爱的权利,把他的关怀看成理所当然,把对他的伤害看成他的自作自受,却不知道应该对他由衷地说声“谢谢!”
以上都是2006年发在悠网的文字。
当时的T城,颇有江南古镇的风韵。我经常或步行或骑着白色(配绿色装饰)的自行车,穿行在古镇那些已经磨得特光滑的青石板路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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