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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韵犹存？
2015-07-24 12:21:40| 分类： 女性思考
昨晚YG打来每日的例行电话时，我对YG谈起近日重看的电影《英国病人》，说起女主角的饰演者克里斯汀·斯科特·托马斯（我曾在博文中多次谈起她以及她主演的电影）。我说她有一种欧洲女人特有的气质美，即使她后来老去了，也特美。所以，女人不必怕老。YG立刻flatter道：“Yanzi即使老去了，也会是风韵犹存的女人”。
他这下可是拍马屁拍到了马腿上。我立刻不屑道：“什么叫‘风韵犹存’？我不爱听这个词！这是审美标准单一化导致的思维和词汇。审美标准单一化，往往是品味低，甚至没文化的表现——别不服气！别自我感觉良好地以为海归博士就一定有文化有品位！海归博士中，一大堆垃圾呢。当然，这个世上，绝大多数人的审美，特别是男人对女人的审美，基本上是审美标准单一化的，也很难强求你例外。但是，既然是做了我的BF，就必须例外。在我这里，对自己和他人的要求，从来不存在完成时，只有进行时。”
本身傲气十足的YG，在我面前则完全是无脾气地从不与我计较。他拿我当孩子（男人，有足够的自信，就不会与女人计较高低。包容，是需要底气的）。所以，对我的侃侃而谈，他洗耳恭听，不置一词。我接着说道：很多人，把对年轻女人的审美标准，“放之四海而皆准”地放到了所有女人身上。如果中老年女人身上还有一点“青春美”的影子，比如白发不多，皱纹不显，四五十岁了，看上去却只有二三十岁，那么她们就是“风韵犹存”。说实话，我对这样的人，不敢恭维，甚至鄙夷。”这时我听见电话中传来YG不乏尴尬的“呵呵”笑声，我觉得他依然“没开窍”，于是就对不同年龄段的人（不仅仅是女人），如何界定和运用不同的审美标准，继续给他“上课”，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了一番。在这样激情洋溢、口沫横飞的“授课”中，我这个严格的老师，还怕YG同学听课不认真，经常会突然停下来对他考问一番。比如我说到哪里了，我前面都说了一些什么，等等，把YG折磨得“苦不堪言”。
我问YG是否看过蒋英、周小燕和杨绛老去的影像？他说看过。我问他，她们的美，究竟是风韵犹存呢，还是专属于老年人的一种美？他无语。因为他终于意识到“风韵犹存”不仅无法涵盖一些女人的美，甚至不乏肤浅，含着男性对女性审美时特有的轻薄狎昵味儿。
以前在我为华年逝去而伤感时，YG曾打趣我说只有美女才怕老去，而丑女反而急切地盼着老去，因为一旦老去了，大家就都一样了。我不以为然道：Nonsense！
任何时候，人们的美丑，都不存在“大家都一样”。那纯粹是一种阿Q心理在作怪（而且，“丑”女老去后，也同样会深受身体衰老、病痛的折磨，所以不可能期盼着快快老去。这样对“丑”女的揣度，是妄加的，本身就不公平。之所以对“丑”用引号，是因为我对很多通用美丑标准，不认同。我觉得：对美丑的界定，并非只有“外貌界定”这样唯一的标准。所以，很多他人眼中的美女，我丝毫不觉得美，反觉得俗不可耐。相反，一些他人眼中的丑女，我反而越看越美）。不可否认，有很多年轻女人，她们的美，往往属于“昙花一现”。在进入中年后，她们就“变丑”了。她们，对自己的外在和内在都不加以修炼，放任自己山吃海喝，变得臃肿不堪；放任自己庸庸碌碌，了无情趣，做人乏味；甚至放任自己刁钻、嫉恨、凶泼、暴戾、恶毒。然而，也有不少女人，当她们身体方面的华年逝去时，精神方面反而越来越进入“华年”，所以越来越美。这种美，不是天生的、父母给予的，而是通过自己各方面有意识的修炼而获得的。所以，是无法被岁月剥夺的美，是人性升华的美，如酒一样，越久越醇。
不少中年女人身上成熟、优雅的Lady美，是年轻女孩子难以望其项背的，因为需要一定的人生阅历方可修成。而一些老年女人身上睿智、达观、从容、安静、慈善的美，更是远非“一蹴而就”，需要岁月、经历、思考、知识提升等各方面的淬炼。内心乏善可乘者，思维懒惰者，都会止步于半途，难以“优雅地老去”。
蒋英和周小燕老去后，身上已不仅仅是文艺美、优雅美了，更有了一份“慈祥”美，因为她们已经超越了自恋，把自己与芸芸众生真的当成了一体，所以看淡了生死美丑善恶。是以，她们的眼神具有了慈悲，而这样的慈悲让她们神采奕奕。所谓精神矍铄，其力量，恰恰在于内心的善。这是一种大善。这样的善之修炼，对年轻时一直被“众星拱月”般簇拥的美人来说，必须通过对自恋的理性约束和压制，而非公主化的自我放纵，方可成功。而且，老人自有老人特有的美，而非必须永远年轻才是美。一个老去的女人，即使天性就与人为善，所以没蜕化为狼外婆那样凌厉可怕的老人，即使再通过美容术保持住外在的“美”，而且内心永远住着一个女孩子，所以一举一动都女孩子化，我并不觉得这就是美。我甚至会感觉惊悚。最好的例子，是刘晓庆。如果你问我现在究竟是与她年轻时同样红极一时的龚雪、李秀明、陈冲美，还是她美，我会毫不犹豫地说她们比她美，虽然她们早就认可了自己的老去，所以举手投足都是中年女人的韵味，而不会（其实，我想应该是基于理性的“不屑”）装嫩。她们或者退居幕后（甚至为相夫教子而退出影坛），或者早就开始接拍一些中年女性的角色，而不会以这样的年纪还能扮演18岁的女孩为噱头去炒作。
不过，我对刘晓庆是理解大于鄙薄。毕竟，她生活在一个男性占主导地位的社会，对于惯于“下半身思维”的男性所主宰的审美观念，很难摆脱。人们不是常说“二十岁的男人，爱的是二十岁女人；四十岁、六十岁的男人，依然爱的是二十岁的女人”吗？当身体、物质压倒了理性、精神时，这样的现象，丝毫也不足为奇。所以，现在，社会上上比比皆是的“年龄歧视”，已经到了“令人发指”的地步。一些年轻女孩子面对年长者时莫名其妙的“优越感”，常令我啼笑皆非。我有时很想对她们说：“亲，她们也年轻过。在你这个年龄，她们远比你更‘第一眼美人’。然而，虽然她们是资深美女，但是她们年轻时就不曾、也不屑仅仅靠脸蛋去魅惑男人，而且也从不仅仅因外表才自信和自恋，所以才能一直美到现在。”不过，我懒得说，因为即使说了，也属于对牛弹琴，她们反而会以己度人地以为我对年轻人有酸葡萄心理。其实，年轻时我从未有过年龄歧视（年轻时，对那些比我老的魅力女人，我是羡慕甚至敬慕的，从不会因自卑而自亢地去鄙薄别人‘老女人了’。说别人老女人的女人，我很想问她们：你们，永远不会成为老女人吗？你们的姥姥、妈妈，不是老女人吗？），所以老去后也没有年龄自卑。
杨绛，看她年轻时与钱钟书的合影，我觉得她脸盘过宽，算不上一个美人。然而，当她老去后，反而越变越美，那种美，是由内折射向外的。那些年轻时比她美的美女们，晚年时如果与杨绛站在一起，我们还能罔顾事实地说什么“大家都一样了”吗？曾经沧海后，深刻了悟人生、洞察人性而大智若愚、与世无争的杨绛，其晚年的知性美、智慧美，如圣母一样，在她身上熠熠生辉，甩开很多“优雅女人”几条街的距离都不止，更别说很多本身就幼稚、粗蠢的女人了，哪怕她们再年轻、富有。
其实，不仅仅是对女性的审美，需要非单一的审美标准，对男性的审美，同样如此。我对YG说，在《英国病人》中饰演女主角丈夫的科林·费尔斯，当时真的“魅力一般化”，远远比不上男主饰演者拉尔夫·费因斯的魅力。而且不仅仅源于角色的限制，因为即使在《傲慢与偏见》中他饰演达西，其魅力指数也很一般。然而，他老去后，反而魅力飙升。看《王牌特工：特工学院》（2015年3月27日在中国上映），我简直膜拜他——那种中老年知性男人特有的儒雅，使他即使是在打斗、杀人时也优雅无比，有一种欧洲男人才有的贵族范儿，甩暴发户美国好莱坞电影中的纯肌肉男，几条街不止。
另外，YG打来电话时，我正重温的老电影《沉默的羔羊》（1991年上映）中，安东尼·霍普金斯，同样是老男人“魅力爆棚”，让人对他仅凭18分钟的表演就获得奥斯卡男主角奖“口服心服”。说句题外话，影片中朱迪·福斯特饰演的女主角，是有一定的恋父情结的，所以当安东尼·霍普金斯饰演的变态狂魔强迫她对童年阴影进行回顾，以及在片中借传递文件之机，手指划过她的手指时（这也是片中两人唯一的身体接触），还有片尾已经逃离樊笼的他，又给她打来电话时，我们很难说她有何内心活动。昨夜，看完影片后，我又兴致勃勃地在豆瓣电影搜读了很多此片的影评。其实，豆瓣影评的第一篇影评就抓住了我的心，关于单纯、理性、智力，都说得很好，特把网址附录于后。
杨绛老去后的这份美，是一般的庸俗脂粉可以“望其项背”的吗？
是“风韵犹存”四个字可以涵盖的吗？
我渴望自己有一天也能这么美……
附录：《沉默的羔羊》的一篇影评
下面豆瓣影评地址点开后的第一篇影评即是。
http://movie.douban.com/subject/12935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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楼主
发表于 2015-11-17 20:52:00
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