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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坛元老
直到听见鸣沙山的人声鼎沸声,才让我放下悬着的心。真的没有想到这荒漠孤岭,天未亮居然跑来如此之多看日出的人。算算他们出发的时间,我真的佩服他们的精神与勇气,肯定比我们起床要早,估计许多人整夜在此守候。趁夜色骑上骆驼,直奔沙山顶,真的,黑夜中看那些本温顺的骆驼,都显的面目狰狞,刚才突然想到动物不是没有道理。沿路全是川流不息的骆驼队,那首经典好听的民歌《沙里蕻巴》所唱的场面,婉若再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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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山顶上,寒气袭人。穿着短衫的我,幸亏抢了件邹君摄影马甲套在身上,这马甲不仅让我牙齿没有打架,也让我有了点摄影的堂而皇之。马甲一换,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了,路人投来的眼光都被吸引到这件马甲上,因而没人再注意我手中那件“入门级”相机。这年头出来混,换马甲那是“必须的”。
黎明时,整个沙山顶上全是人,大家都煞有介事的端着照相机,神色紧张,场面很像是报道重大活动记者招待会。抬头看天,天空湛蓝,今天应该会是太阳值班的日子,我心情大好。转眼东边的天际上,几朵红云飘了过来,我屏住气等待着一轮红日,跃出地平线上的那一刻。
天边红云不停地变幻身姿,但是红日依然隐身其中。似乎报幕的都说演出现在开始,但是应该出场的明星就是不肯上场。书中说“天行有常”,我看不包括太阳出来与否。向身边不停兜住售生意的当地人打听,他们说这沙山的日出,真没有准头,说不定太阳现在已经出来了,只是我们看不见,因此很多时候,当人们看见时,太阳已是半人高了。闻此言许多人不禁愕然,世间“玩秤”的事听过不少,看沙海日出也会遇上“玩秤”,也算是遇上今古奇观了, 不虚之行。
果真如此,正当大家都沉浸在失望中时,太阳却带着一脸坏笑突然一蹦三跳出来了。没有气势磅薄的喷涌,也没有霞光万丈的壮丽,与我想像的沙海日出,反差太大,在武汉随便找个高楼,所看的日出也是如此。可怜我等半夜醒、五更忙,大老远跑来看了场《东方红》。于是草草地照了两张,主要是为了对得起身上这件专业马甲。
看完日出,好多人都开始在沙海乱窜。无边无际漫漫黄沙,没有一丝绿色,渗透出野性原始的美,也许刺激出人心中的恐惧惊奇与兴奋。我避开人流,择一处辟静的沙丘,晨光中看沙海光影奇妙变幻,给给我十分惬意的安宁。大自然让风成了它的涂鸦画笔,恁着它对世界的理解,便随心所欲在沙海中勾勒出粗犷神奇线条,非常简洁却非常优美。洒上旭日下柔和的晨光,就会展现近似魔幻般的绚丽,也有“横看成岭侧成峰”的味道。
凝视沙漠中纵横沟壑,到处都被“风笔”画成弯弯曲曲的影线,在阳光不同角度的照射下,一面阴暗,一面阳白,如果外围画一圆形,那就是天成道教中太极阴阳图。再侧目眺望高耸的沙山,沙山与蓝天融成一个平面,沙山顶端的沿伸,此时只是一根细细的游丝,若现若隐在苍茫天际中。若人与驼队在沙山顶行过,恍若从天间走来的仙人,一种深邃的悠扬,一种淡然的苍茫,会随着光影强暗在心间时而虚无、时而充盈地来回闪过,物我两忘间,自己也虚幻成了飘荡沙海间的精灵,没有了躯体,没有了灵魂。
随手捧一掬带有昨夜寒凉的细沙在手中,聚不拢捏不合,可是自然神奇的风却将它们扰在了一起,且堆成了高山。在大自然面前,人真的觉得渺小自卑。让细沙顺着指缝溢出,我突然想到代表时间与生命的沙漏,生命某种意义上说,可以说是用沙堆积的,沙的流淌,也是生命的消逝,我们不如一粒沙,它是物质,早已是不灭,人呢,我们是物质还是精神?其实有时用不着去深山古刹访仙问道,在沙山前静默,看沙山的风起云涌,便可参透生命轨迹,人生真谛,时空交替。
同伴喊我过去,我这才清醒过来,都说在沙海中,容易因困倦疲劳饥渴容易产生幻觉,早上忙到现在,居然没有吃饭喝水,估计我有点轻微的幻觉,是不是快脱水了,快饿昏了,他们此时喊我,看样子是要吃早餐了。未料,这帮见了美景就发烧的“色友”,居然吼着要饿着肚子先去看月牙泉。
“太不讲阶级感情了”,我暗自嘀咕。长此以往,我早晚会被他们肥的拖瘦,瘦的拖跨。
PS,来敦煌者,因首去鸣沙山、月牙泉,后访莫高窟。前年拙笔记之,故不再赘言。仅以此文,记录平生第一次,四点起床登沙山看日出经历。因为特殊,所以笑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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