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格尔说:“中国的历史从本质上看是没有历史的,它只是君主覆灭的一再重复而已。任何进步都不可能从中产生。”可是,随着年岁增长,俺也染上了爱看点历史的毛病,而且还就是中国史读来亲切,只好随缘了。 妞提到了袁称帝一段,窃以为彼时民主共和这些观念并未在中土扎根深入人心,众人骨子里还是习惯性地喜欢忠于个人,即或现在网络时代的QQ群里,不也是一片“老大”之声不绝于耳吗?在这样一片土壤上强植出的民国雏型,串味不足为奇吧。 “忠”在儒家提倡的个人品德中居于重要的地位,不过,讲究的是忠于皇权的利益,而不是国家、民族、真理或者人性甚至自我.......,至于应该提倡忠于什么,俺的思辩能力摸不到这个答案,因为忠于什么概念,什么概念就理应强大些,那,让什么强大好些呢?好是什么? 国家和人一样,也是有它的整体气质的,这个气质又是相对的,在群体里自然会主动或者被动地找到自己的角色,阳刚者在更阳刚的人面前就会衬得阴柔。能够寻找的规律是,雄性或者男人或者国家,谁都不想雌伏,都想当最孔武雄壮的那个NO.1,只是看有没有条件了。 灯光提到的优雅的气质,如果不特指近代西方的文明礼节之类的话,从历史的角度上看,中国人的风格里似乎不缺,而且较浓,这方面就不特举例了。只跟几次血腥的少数民族征服中原政权的战争中,两相对比就不难看出,钟鸣鼎食的优雅,结局相当悲催。 茬局喜欢把丛林法则挂在脸上,强调权贵是生存竞争中的强者,应该享有他们的特权,屁民无权唧唧歪歪。为避免歪楼,就不批判茬的歪理邪说了。但是丛林法则确确实实地是存在的,不以文明形式的装点而削弱些许,这是生命法则中核心处的基础之一吧。相比之下,优雅的位置在哪里呢?优雅毕竟只是一种形式或者气质,而不能当作是动机或者目的或者寄托。 人们愿意赞美的气质,除了优雅外还有很多,比如冷静、比如活泼、比如热情、比如淡泊.....有些气质甚至可能是跟优雅对立的,比如粗犷,还比如原始原汁的真实。集所有可歌气质于一身的人,有吗?那个变化无端的龙的图腾兴许是吧,所有的优点集于一身的话,就没有了优点。以符号为追求目标的人,会不会异化成不自量力的悲哀面具?这个世界需要优雅如花的女人,也需要上马提刀的男子。需要水,也需要火。 相对而言,我认为我们这个民族的气质优雅有余,孔武不足。人性在束缚中,绝少还能想起提到喊出各自内心深处的愿望,道学对人的思维航迹也做了种种规定,开拓和创造的活力很容易在各色光冕的旗帜下被扼杀。 汉民族是中华民族的主体,这么说如果不符合民族政策,那就不符合吧。汉民族的特征是自我意识特别清醒,自我意识特别清醒的人,对自己所以是自已的特征就很难得抛弃,因为一旦抛弃了,一个问号就会出现:我还是我吗?我的根在哪里? 历史上,汉民族也不乏昙花一现式的对外族的辉煌远征,但是手伸得再长,身子却是不愿意挪动的。赤条条四海为家的浪漫,对一个寻找自我守护自我的民族意味着凄凉无依。而西方人被匈奴、突厥、柔然、蒙古等黄色人种多次灭国式的征伐导致的民族大迁徙,会不会是他们因祸得福养成了大视野大胸襟的原因呢?没有故乡的人,才可能把天下当成故乡。 这个自我的根蒂,导致我们这个民族以稳定安生为上,我们喜欢追忆祖先,祖先的味道深深地浸入了每个人的心灵,祖先的荣耀是我们的荣耀,祖先的耻辱是我们的耻辱,祖先的藩属应该还是我们的藩属,祖先被人家征服,子孙们要么嘴硬心寒,要么索性把那个对象换成祖先,自信心多么脆弱。为什么从没有一点祖宗是祖宗,我是我的“无赖”境界?突然想到某人提到过“祖宗不可法”,可惜此人在本民族史上得到的评价不高,值得品味。 拒绝形式上自我的死亡,其实是在抗拒变动,希望熟悉的一切永在。而变动是时间的本质,于是,拒绝时间。我们的民族文化对于时间的咏叹从来都是哀怨的,因为这个民族自始就发现了时间这个魔咒,大量的思辨聚焦在这个无可回避又不愿面对的终点,算是聪明人的悲哀吧。 但是,没有时间的世界就是没有变化的世界,那样的世界可爱吗?生命何在?现在的飞机已经可以突破音障,人类的思维可以突破“时间障”吗? 灯光兄,如果明明晓得剧终是个巨大的悲剧,剧中挤出的笑能是欢愉的吗?哪怕是祭起活在当下的法宝。剧中倘若出现如画的风光镜头也只会让人愈发泪眼婆娑,人生虚无一至于斯。 俺在幼年时曾有巨大恐惧,一想到我将来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就觉不可思议、不能接受、极度窒息,而今困惑于什么是“自我”,这个“自我”是我吗?呵呵,抛砖引玉,还请达人登台。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