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晚上关机的时候,我把手机拿到唇边,轻轻地说:“Jolin,晚安!” 有时候,我会躺在床上,睡不着,把Jolin的样子再细细的回忆一遍,如果哪里的线条开始变得不那么真切了,我就一定会起床,展开她的画像,细细抚摸,直到慢慢模糊了自己的双眼。凹凸不平的画面在指尖被摩挲着,正如砂皮在心上砂出累累伤痕。 两个星期后的一天,记得应该是周六的晚上,我在自己房间发呆,忽然妈妈叫道:“小亮,外面有个女娃子找你哟!” 我走出了房间,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门口,怎么会是她!? 来的是Candy,大大出乎我的意料。 “你好啊,Leon!”,Candy落落大方地拉起了我的手,妈妈在旁边看着她,冲我微微一笑。 “现在很晚了,我今天住旅馆,你帮我一起去登记个房间吧!” 我还在犹豫的时候,我妈推了我一把:“快去吧,别让人家娃儿等啊!”
登记了一件标准间后,我把行李提到房间里,Candy坐了下来,然后说道:“我们谈谈吧!” 我点了点头。 “你喜欢过我吗?” “当然!” “那么Jolin呢?” “Jolin,你怎么会知道她?”,我不由得大吃一惊。 “她来公司找你,后来我们一起吃了晚饭,她把她和你的事情告诉我了。” “我说Leon,你还真会骗人啊,上次在门口看到的那个女孩子,根本不是Jolin,说得像真的一样,男人没个好东西!” 我低着头,听Candy继续说下去。 “Jolin问我找得到你吗,我说我或许可以试试看,就问办公室,就看到了你的履历表上登记的住址,寻着过来了,你身份证上的地址,我也问过了,结果说那里早拆迁了。” “你不恨Jolin吗,你为什么会答应她来找我呢?”我不由得问道。 “恨啊,我这辈子也忘不了那个晚上,Jolin就这么把你从我的身边夺走,不过看到她的样子,我又恨不起来,她很憔悴,让我不由自主地想去帮她。但是我没有答应带她来,我说我一个人来,希望你做一个选择,她还是我,Jolin和我约定了,无论是谁,对方就永远地退出,无怨无悔。” “是的,我知道,这样的话我的机会会多些,Jolin让我带给你一封信,本来想和你上床后再给你的,不过如果这样的话,或许你将来会恨我的。”Candy从手提包里取出一封信递给我,“还有,Jolin说让你烧了那幅画,因为她将来也不需要了。” 我打开信,娟秀的钢笔字只写了一句话:“Leon,如果将来可以选择回忆的话,我希望是关于你和我的。” 电话震动了,我看了看时间,这通常是Jolin一天之中的最后一个电话,Candy看着我,手指紧张地交织在一起。 我颤抖地拿起了电话,看到坐在对面的Candy慢慢地垂下了头,眼泪开始叭嗒叭嗒地掉在白色的裙子上。 “喂,是Leon吗,是Leon吗,你在哪里?”电话那头传来Jolin嘶哑的声音,而后变成了抽泣声。 是啊,我在哪里?我环顾四周,一个Jolin完全陌生的小城市里,我正坐在Candy对面,可是,我的心又在何方? “Jolin,Jolin,Jolin……”我忘情地呼唤着电话那端的Jolin,一遍又一遍………… 那天晚上,我是住在旅馆的,和衣睡在另外一张床上。 一开始,我们都不说话,我在想着心事,Candy就一直坐着,望着窗外升起的上弦月,任泪水滑落。我知道,我对不起Candy,某种程度上,Candy的坚强程度和Jolin无法相比,虽然她看上去比Jolin更加自信。我深深地内疚,这次,我伤她太深,伤得我做任何事都无法去缝合她的伤口。 后来,Candy哀怨地对着窗外叹息道,人有时候就是这样,总以为自己胜券在握,结果只是老天的一个棋子罢了。 回忆起在上海短短的一段生活,一个个片断不断在眼前闪回,使得我辗转反侧难以入眠,隔壁床铺的 Candy也一样。我想,Jolin说她可以选择记忆,而我却不能,不知道Candy可以吗,我希望她是可以的,可以把我删除,从她的生命里删除得无影无踪。 我和Candy是第二天下午坐火车回上海的,爸爸妈妈都来送行,因为他们预感到,这次他们的儿子,或许会离开他们很久。 火车上,看着窗外一块块农田千壑纵横,一座座山峦起伏不定,一条条河流蜿蜒曲折,Candy情绪好了很多,话也明显开始多了起来,甚至会开些玩笑。 她后来问我一个问题:“Leon,如果那个晚上,我们真的做爱了,你还会离开我吗?” 我笑了笑说,人生没有那么多如果,但是在自己的心底,却很清楚鸢浮? 入夜时分,疲惫不堪的Candy在我的肩头睡着了,闻着她头发的香味,我的心绪早飘到了Jolin的身边,Jolin,你睡了吗? 后来的事情我就不一一叙述了,只讲些大概的吧。 回到上海,Candy希望我回去工作,因为老板还是很器重我的,我没有答应,而是去了另外一家应聘,虽说工资低了些,可是我觉得自己比较安心。 我和Candy也还会见面,比方老公司的朋友们有时候会约我一起玩,或者在她生日的时候。Candy偶尔会开玩笑说,她这辈子恨死杜蕾丝了,我在哈哈大笑的时候,也感觉到些许伤感。不知道她现在有没有爱他的男人,希望能对她好些,别像我一样,会那么重地伤害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