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一点过往：永远的少女

小倩

读书随记：《写在人生边上的情书》

冬至。
　　
　　有一封情书，一直很喜欢。

　　不是徐志摩写给小曼，那般炽热缠绵到肉麻的地步；也不是沈从文写给三三，玲珑钟贞，以芦苇之身负磐石之情。

　　说的是，《围城》里，方鸿渐写给唐晓芙的情书。

　　出自钱钟书的手笔。
　　　　　　

　　一个男人，只有在写一封情书时，方变得柔软又忧愁，莫名地打动人心；

　　而那些整日在嘈杂中筹旋，一身臭气，只知追逐肉体欢娱，却从不懂得洗净了双手，在寂静洁净长夜里怀着思念缓缓写一封情书的男人，就其性灵，基本上是枯死的。

　　　　　　
　　感概呵。寥寥数语已看到他的心。方鸿渐，他起码是爱过的。

　　　　
　　“晓芙：

　　前天所发信，想已寓目，我病全好了；你若补写信来慰问，好比病后一帖补药，还是欢迎的。我今天收到国立三闾大学电报，聘我当教授。校址好像太偏僻些，可是还不失为一个机会。我请你帮我决定去不去。你下半年计划怎样？你要到昆明去复学，我也可以在昆明谋个事，假如你进上海的学校，上海就变成我唯一依恋的地方。总而言之，我魔住你，缠着你，冤魂作祟似的附上你，不放你清静。我久想跟我——啊呀！“你”错写了“我”，可是这笔误很有道理，你想想为什么——讲句简单的话，这话在我心里已经复习了几千遍。我深恨发明不来一个新鲜飘忽的说法，只有我可以说只有你可以听，我说过，我听过，这说法就飞了，过去，现在和未来没有第二个男人好对第二个女人这样说。抱歉得很，对绝世无双的你，我只能用几千年经人滥用的话来表示我的情感。你允许我说那句话么？我真不敢冒昧，你不知道我怎样怕你生气。”　
　　　
　　人民文学出版社编辑部2000年3月《围城》导读：“许多读者注意到，唐小姐是小说中唯一未染上被嘲讽调侃意味的人物，但如果因此导出作家的‘梦中情人’之说，那无疑是把作家看得庸常浅薄了，生活中总得有新鲜一些、纯真一些的东西。方、唐爱情从产生到因误会而破裂的这部分内容，闪现着真挚，但这也没有变成一种滥情，仍然保持着‘人生边上’般的超越、机智，以及调侃。”颇中肯。的确，这不只是所谓作者“梦中情人”的问题，拿书中人物去僵化地比照钱钟书与杨绛也并不合适。

　　　　　　
　　这是人生的围城，如此，说不出的惆怅与忧伤。
　　　　　　
　　最后，他的爱情——

　　[......他听到最后一句话，绝望地明白，抬起头来，两眼是泪，像大孩子挨了打骂，咽泪入心的脸。唐小姐鼻子忽然酸了。“你说得对。我是个骗子，我不敢再辩，以后决不来讨厌。”站起来就走。 
　　　　
　　唐小姐恨不能说：“你为什么不辩护呢？我会相信你，”可是只说：“那么再会。”她送着鸿渐，希望他还有话说。外面雨下得正大，她送到门口，真想留他等雨势稍杀再走。鸿渐披上雨衣，看看唐小姐，瑟缩不敢拉手。唐小姐见他眼睛里的光亮，给那一阵泪滤干了，低眼不忍再看，机械地伸手道：“再会——”有时候，“不再坐一会么？”可以撵走人，有时候“再会”可以挽留人；唐小姐挽不住方鸿渐，所以加一句“希望你远行一路平安”。她回卧室去，适才的盛气全消灭了，疲乏懊恼。女佣人来告诉道：“方先生怪得很，站在马路那一面，雨里淋着。”她忙到窗口一望，果然鸿渐背马路在斜对面人家的篱笆外站着，风里的雨线像水鞭子正侧横斜地抽他漠无反应的身体。她看得心溶化成苦水，想一分钟后他再不走，一定不顾笑话，叫佣人请他回来。这一分钟好长，她等不及了，正要吩咐女佣人，鸿渐忽然回过脸来，狗抖毛似的抖擞身子，像把周围的雨抖出去，开步走了。]
　　　　

　　为何不多待一分钟？也许，结果并没什么不同......

　　杨绛说，钱钟书因偏爱晓芙，故不令她嫁给方鸿渐，以免去围城之惑。

　　但我们知道，那是鸿渐一生，唯一一次真正的爱情。

小倩

故文：《有关桃花》

[桃花春水生，白石今出没。摇荡女萝枝，半摇青天月。——李白《忆秋浦桃花旧游》]

桃花真是一种好花。春日步入桃林，看成行的桃树姿态婉约，枝叶斜斜疏落，是天赋的婀娜之美。桃花娇艳，尤以重瓣浓色的格外妩媚，花瓣服之“令人好颜色”，亦有“细腰身”的功效；桃木辟邪，若有女清扬，纤纤腕上轻拢一只深红桃木镯，再涂以彩漆纹饰，举手之间，自是一种风情。

　　胡兰成《今生今世》开篇即道：“桃花难画，因要画得它静。......这不当花是花，人亦不是看花赏花人，真是人与花皆好。桃花是村中惟井头有一株，春事烂漫到难收难管，亦依然简静。”

　　桃花历来意寓着爱情，传说因诗人崔护那首《题都城南庄》而起，又说故事里女主人公姓氏不知，只道小字绛娘，是个很美的名呢。春秋时息妫，原为陈国妫姓，后嫁与息侯，人称“桃花夫人”，因貌美而生祸，令夫国屡遭劫难，孤若飘萍，她与胜者楚王生活多年甚至有了两个孩子之后，仍是拒不开口说一句话。《左传》记：楚子问之，对曰：“吾一妇人而事二夫，纵弗能死，其又奚言？”而《列女传》却不同，令她大义凛然说出“谷则异室，死则同穴”后，便与息侯一同自尽——真是下手不留情。怎知她对后来的楚王就毫无感情呢，起码，仍是楚王替她复仇，灭了那该千刀万剐、先轻薄于她后又挑唆楚灭息的姐夫蔡哀侯。

　　说到桃花运，便不能不八卦起来。然心曰，人前人后莫议人长短，流言蜚语，少参合的好。尤其现世中人，谁没一本难念的经，怎能侵扰他人疼痛？默然，是一种谨持与尊重。

　　又有一种幸福教的女人，迷信般地以为不与男人过日子便是残缺人生，其实，一辈子自己都难拿下，哪里说非要去拿下别人？又不是战地山头，平常心，各自存在便是。

　　众人只道张爱玲。为何萧红没如此热闹？她一样才气纵横。可萧红其实情弱得紧，多少不忍心。前后跟过三个男人，每回都大着肚子，哀哀无策地等着下一个男人来救，这样的天真自陷，不是每个女人都作得出。她困囿于这女性身份，令人心痛地践损自身尊严与才华而不自知，直至早早病故，逝前还嘱别人把遗骸运回许广平身边——可再是重义的女子，兵荒马乱之中，谁又要收他人尸骨？何况多少还有些崇拜亲慕自己的先生？

　　但爱玲不同。她就是够酷，别人都装点幸福，她却一扬手，把所有的华丽盖蓬，流苏带饰统统扯下，彻底现出一个苔迹斑驳的真相世界——虽残酷，却是真的；一酷到底的冷静与决烈。

　　她也不在乎。从来都不在乎别人怎样说她，议论她；有没有爱，或有没有幸福。

　　比起那些人前用力炫示先生或太太多么爱自己的人，她其实要自定且强壮得多。观慕、怜意与叹息，她一甩手就统统抛却一边，根本不在意。

　　当她年轻时，也同许多女孩子一样，遇着一个足以成为盛大诱惑的成熟男人—还是风月场中的老手，她有点失措的、又怨又欢喜，她俯就、依傍着他一直低到尘埃里去，只因她还年轻，于情事上，她在他面前尚缺乏经验与自如，等她足够失望，又有了些力气，就下决心把自己离断开来，彻底终止那样一种纠缠、委屈与不甘——势不均力不敌之时，这场战争，她总是打不赢。可除此之外呢，于写作上、于言谈上、于气势上，她根本远胜他一筹，她出身名门又饱尝窘迫，家族秘史也可随手拿来化作笔下阡陌，注定的花魁奇葩，而他，也不过是后半生一直对人念念爱玲不忘的一个男子而已。

　　她是天下人的爱玲，但她又不求这所有的爱。对于自身才华，她其实有一种笃定的自信，这方面的笃定，令她无需对任何一个男人低眉垂首。

　　谁说这不好呢？她从来都顺应自己的心，自我自持，过得好不好，也都是她自己的事。

　　她的笔下，爱情都是幻灭的；而他的回顾里，满山都是开得正好的花。

　　因而她的爱情最美时只在初逢一句：“原来你也在这里”；而他说自己是：“政治的事亦如桃花运的糊涂”。

　　她是真想去爱过，所以会归于幻灭；而他的爱只是桃花，所以回首时总是灿若云霞。

　　然事实上，情可久长，而爱，哪一样不是终归于幻灭呢？谢了又开的，是年年的桃花而已。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0 4:16:55编辑过]

小倩

《清冷香中抱膝吟》

[别圃移来贵比金，一丛浅淡一丛深。萧疏篱畔科头坐，清冷香中抱膝吟。 
　　数去更无君傲世，看来惟有我知音。秋光荏苒休辜负，相对原宜惜寸阴。——对菊 枕霞旧友。红楼梦]

好不容易，可算找到一套清装红楼女儿图，绘者赵成伟，不过似乎又前卫了些，简直近民国时了。

　　人物面目并不都俊俏，但姿态衣裳还不错，其中黛玉画得最协调，妙玉若再多些神采就好——另，这妙卿腕上所挽的，简直不像沉香佛珠，如此鲜艳颜色，倒像是一串相思豆呢。

　　[红楼梦]里，还是最爱妙玉吧，只是被众家们阐释得可怜。张爱玲[红楼梦靥]里似以为，续者高鄂，因被自家小妾所负，遂迁怒于人，将改嫁的袭人、心仍有情的妙玉都写得颇不堪，仿佛叫强盗劫走仍不够，直由他人之口说出她死去方才解恨，此等解释或略有牵强，但比起当今一些自命风流的臭男人们淫欲勃勃，以自身荷尔蒙比例衡量他人的揣测编派，却更能令人接受些。

　　清傲孤洁，不屈于权贵，为世情所不容，这已足够艰难；而自比闺阁，偶尔眷恋红尘，感怜一二知音，发乎于真心止乎于礼，也不算大罪过吧。

　　“他日瓜洲渡口……红颜固不能不屈从枯骨”，这是书中眉批伏笔，加之卷首判词，可见妙玉多半结局堪怜；但其中有哪位女子结局好的么，细数上下五千年，女人实在是没几条路可走，否则美貌机智财富并拥的杜十娘也不会轻易投水自尽了。

　　所以，无论如何，人类社会到底是进步了；虽然路并不会更好走，归宿也不一定会更好，但起码，多了些可去尝试的可能性——而人生，本不过是一场经历，一次过程呀。

　　　　　
　　[三五中秋夕联句。红楼梦]

　　黛玉、湘云：“三五中秋夕，清游拟上元。撒天箕斗灿，匝地管弦繁。几处狂飞盏，谁家不启轩。轻寒风剪剪，良夜景暄暄。争饼嘲黄发，分瓜笑绿嫒。香新荣玉桂，色健茂金萱。蜡烛辉琼传，花鼓滥喧，。晴光摇院宇，觥筹乱绮园。分曹尊一令，射覆听三宣。骰彩红成点，素彩接乾坤。赏罚无宾主，吟诗序仲昆。构思时倚槛，拟景或依门。酒尽情犹在，更残乐已谖。渐闻语笑寂，空剩雪霜痕。阶露团朝菌，庭烟敛夕ク。秋湍泻石髓，风叶聚云根。宝婺情孤洁，人向广寒奔。犯斗邀牛女，乘槎待帝孙。虚盈轮莫定，晦朔魄空存。壶漏声将涸，窗灯焰已昏。寒塘渡鹤影，冷月葬花魂。”
　　
　　妙玉续：“香篆销金鼎，脂冰腻玉盆。箫增嫠妇泣，衾倩侍儿温。空帐悬文凤，闲屏掩彩鸳。露浓苔更滑，霜重竹难扪。犹步萦纡沼，还登寂历原。石奇神鬼搏，木怪虎狼蹲。必细朝光透，罘思晓露屯。振林千树鸟，啼谷一声猿。歧熟焉忘径，泉知不问源。钟鸣栊翠寺，鸡唱稻香村。有兴悲何继，无愁意岂烦。芳情只自遣，雅趣向谁言。彻旦休云倦，烹茶更细论。”

小倩

小倩

怎么说也曾好孩子般每周背着琴去老师家上课，风雨无阻一年多（虽然而后常懒于练习又荒疏了），不念下琵琶对不起俺和师父。

师父是位资深美女，比我母亲略小几岁，专业人士。有时我练琴时她在旁忙活或做点饭，我稍有差池便在那边大声提醒，我说“哦”但时常分心，想着跟旁边的小鸟小鱼儿玩，呵呵。

有关琵琶，就国内而言（天，也只有国内呀，琵琶本是我国民族乐器），我算是有两大美女“偶像”，一是吕秀菱，二是赵聪，中国中央民族乐团琵琶首席。

小倩

待续。

小倩

我刚才自己打开第1页，也许是因为听着音乐，看到《围城》里方鸿渐黯然离开那一段突然特别心疼，“哗啦啦”就哭了，呵呵。有时我挺傻的，看书的时候我可能会忘掉自己，也是因为钱钟书写得好吧。

小倩

在早年的台湾女演员中，尤其是那时琼瑶片里“如梦似幻”的女主角中，我最喜欢吕秀菱和林青霞。尤其喜欢《聚散两依依》里吕秀菱扮演的赫盼云，《在水一方》里林青霞扮演的杜小双。盼云温婉，小双清灵。

吕秀菱自幼习琵琶，算是弹得一手绝活，她正是十七岁参加演出后被琼瑶发现的。嫁人后很决绝彻底地离开了娱乐圈，留下两张琵琶演奏专辑《冷弦多情》和《Spell of Love》都很不错。

赵聪的技艺娴熟，继承里有创新。琵琶这种“古乐器”是返璞归真至淳厚回到古曲，还是与现代乐结合以尝试更多或更时尚的演绎方式，都可以。也许会年轻时多尝试，经历过后则返璞归真。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0 18:37:48编辑过]

小倩

今晚我有点累，也有点别的事，明天再来续吧。

原本想“速成”点，看来是不行，得闲再来继续。

跃过山丘

画家赵成伟是现代人，这幅「妙姑小影」工笔重彩我感觉一般般。

妙玉画像的额头、眼睑画的相距过宽，就显得人物博学、孤傲有余，美丽不足且身材不够匀称了。

是人物理解的角度问题，还是人体素描人体骨骼学习不够？不得而知。

音乐《情咒》蛮好听，又切题。

小倩

论画艺的话我也觉得一般。搜寻过一些，妙玉的画像少有特别又画得出色的。这一套画像还算比较少见。

不过说到五官结构，我也仔细去看了看，的确，眉眼开会有一种疏离孤冷之气，这个比例我倒也还能接受，就是觉得有点呆呆的没有生气。

小倩

赵成伟的这套图按常规角度来看还真不算好看，除了挑出来的这三两张好点，其他都不算标准的美丽。客观而论也就是画艺一般吧。

跃过山丘

嗯，呆’就不是妙玉了。

 

 

 

 

回复窗口恐有乱码迹象。

小倩

没看到乱码呀。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1 3:50:17编辑过]

小倩

《慢船去中国》

　　在看陈丹燕的《慢船去中国。范妮/简妮》上下册。第一本读了三分之一，已在叹息，写得好。

　　很长时间里，略带耽美主义的刁钻女文青们都在追捧美国回来的严歌苓，曾经的军人、舞蹈演员、青年作家，外交官妻子，流利的中英文书写，擅长用动词带来一种紧密的速度感，老练的技法，生活得内敛端庄文字里却又充满变幻的丰富与命运的激情，人长得也算漂亮——这一切都很适合小众文艺群去喜爱。

     但她忽然觉得陈丹燕其实写得很好的，不是什么所谓小资教母的媚俗由头，而就是写得好。去年读她的《鱼和她的自行车》时就有这种感觉，笔法那么真实细腻，清晰到仿佛描绘出你身上每一个细胞每一丝纹理，有一种轻触及骨的不知觉的震动感。没一点声息，人却被震动了，那么一定是所读到的，有过人之处。

　　短处自然有。单一个沪上视角与小市民式的出发点，就仿佛限制了很多东西。哪怕是写家族，然家族不等于国民。所以她没有王安忆的不断转换延伸和大格局。但有兴趣的话，或许可以把她的小说集中起来翻翻。

　　在读陈丹燕的小说时，会有一个感觉，原来一具人体是由无数个细小的感觉细胞组成的啊。那么多细小如触须又水银泻地般的敏锐。而那些迟钝的人，也许才称得上是一个快乐的人。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1 3:26:38编辑过]

小倩

《平安扣》

    

清晨依旧收到大蛋糕，真像叮咚咚、圣诞老人来了，很好玩。

　　午后去了寺庙。在门口被位老先生哄着抽签，木筒子里摇啊摇，睁眼看到“第一签”就想拿，可觉得这样子会不准吧？眼睁睁抽出“十六签”，又想，应该要闭眼吧，于是伸手重抽到“二十六签”，都是上上签，前是中状元，后是定姻缘，咦唏。

　　在寺里金色宝藏店游荡许久，里头展卖的有佛教七宝，各种饰物，怪可爱的。

　　一眼看中两个小玩意：一枚琥珀蜜蜡的平安扣，一个紫水晶珠链。前者约铜钱大小，深鹅黄、光泽莹润，里面有乳白色云纹，很漂亮；后者串在腕上有点松，取下两颗另用丝线编成手链，十八颗紫晶珠子正好。

　　招呼的是一位圆圆脸、笑起来挺甜的姑娘，很有耐心地一样样介绍，又让她把手上粉晶珠链也取下来，放在水晶洞里一同消磁。两人比着各色配绳选了半响，她还是要了金色丝线。

　　你喜欢黄色呢。她想了想，好像是呢。喜欢深浅鹅黄色，雅称为“缃”。喜欢姚黄牡丹、芍药、菊，馥郁的色泽，丝绸般的花瓣；也喜欢紫色，着衣、偏爱深深浅浅的紫，雅致里又带些浪漫调子。

　　出了庙门，被人追着喊：“小妹妹，给你看看相——”“你面相命里带桃花，但错过很多……”越发加紧脚步走了。

　　多年前就被人说是桃花相，还有道士说是超级好命，也没见效；况且，与其招来些烂桃花，还不如自闭呢。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1 3:27:47编辑过]

小倩

《寒夜》

在这样天气，会想起巴金的《寒夜》。

　　好老的小说。尽述一代小知识分子的命运。

　　同时想起的，还有鲁迅的《伤逝》与张爱玲的《十八春》。觉得，这是现代文学里写爱情最好的小说。

　　爱及热情，在现实中被折损、被消磨、被摧毁。……

　　董桥随笔里也有些萧淡调，但换成了身在英伦雨季中的游子。

　　几乎有些怀疑，不入凡俗历程，是在抵制人生的磨损——

　　适应、接纳与吞吐中的磨损。怕泯灭了灵性，还是踩熄了幻梦？

　　玩不来平衡木的家伙。是孤执、还是宁残缺以保全？

　　巴金的最后一部小说，艺术手法是娴熟的。胜过起初三部曲。但多数人更记得的，始终是《家、春、秋》；

　　而《寒夜》，也许才是现实百况、人生的真味。

据说季羡林曾几十年如一日地凌晨四点半起床，对于这个问题，托腮想了很久。

　　当娇柔无人以对，不如勤勉清坚。
　　　　

小倩

《苦练与飘流》

手里有两本小说类的书每次打开又合上，一是玛格丽特.尤瑟纳尔的《苦炼》，二是苏珊.桑塔格的《火山情人：一个传奇》，后者还好点，感觉也比较熟悉了，但前者，每次都有一种要吞下硬鸡蛋的感觉，

翻开扉页就看到她引用了意大利文艺复兴时期思想家皮特.德拉.米兰多拉那段著名的话（《论人的尊严》）：

“自然将另一些类别禁闭在由我订立的法令之内。然而，你不受任何界限的限制，我将你置于你自己的意志之手，你用它来确定自己。”

蓦然间，我觉得这两位女人就是性别领域里意志力的一种代表。

后者热情硬朗（有“刚健、刚毅、刚强”的含义）、具开放性，前者也硬朗，但似乎更为深邃隐忍。

她们似已超过超越了女性的天性禀赋，比萨特的伴侣波伏娃还进一步，从而看起来都已经不那么“像女人”，总之绝不能用女人这个词来代表她们，何况，两人的确都是同性恋者，在情感方面也脱离了初始性别的一般取向。

桑塔格应算是双性恋，做女学生时期她还是嫁过人生过孩子的，离婚后才渐渐有了女性恋人。而尤瑟纳尔，好像整个后半生都与她的同性*爱人生活在一起，两人住在一幢乡间居所里，深居简出。

我记得尤瑟纳尔的一张晚年相片，又优雅又美，睿智明亮的眼睛，轻含笑意的唇角，双手交握，手指上戴一枚漂亮的大戒指。

而苏珊.桑塔格，年轻时可是那种乌发明眸身段性感的大美女，后来虽然中性化，仍是倾倒者无数，但其中性质很有区别。

也许她们太杰出了，在异性领域已经难以棋逢对手，于是都成了同性恋。

不仅男人，每次读起她们我也是又敬又畏，那样的智能与才华加上钢铁般的意志力，已经变成一面高山绝壁。

又尊敬又畏惧，于是俺的女性偶像总是在那些哪怕理性勇敢坚强也仍是柔软可亲近的美人间兜兜转转……

　　
　　“何地，何时，以及如何？无论在哪里，无论什么日期，也无论以什么方式，我肯定自己临终之际身边有一位医生和一位教士——泽农和方济各会修道院院长。”——玛格丽特尤瑟纳尔.《苦炼创作笔记》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4-12-31 1:32:31编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