媒体的说辞很有趣。
比方说成都某报调查伪娘,开篇怕立论不足,硬生生拉起“春哥”“曾哥”做幌子,还一个劲地嘟囔:“李宇春的出现,曾经开创了一个全新的审美时代,网上有人戏称李宇春为‘春哥’,曾轶可为‘曾哥’,似乎在这个不断涌现出‘哥’的时代,女性的审美标准已经跟以前大不相同了,‘中性美’开始散发魅力。”
姑且不论“春哥”“曾哥”的崛起是否颠覆了传统的审美标准,单论二位姐姐的身份又与美何涉呢?那一年李宇春、曾轶可参加超级女声是选秀当歌星,可没想着出位做“美眉”。媒体不在歌艺、表演上对二人深作分析,偏偏立论“中性”评价起她们的美来了。这跟小时候,写作文写着写着就跑题了,有何区别呢?
更耐人寻味的,报道一步步跑偏了之后,非但不反思自己策划的脉络,反倒喧宾夺主,将无关痛痒的外貌当成新时代娱乐新闻的重心,还将嘈杂鼎沸的娱乐现场包装成出位人士狂欢的聚所。
事到如今,比春哥更扎眼,比曾哥更随性的伪娘出现了。观众看了,不再像以前那样通达豁然了,有的甚至还直呼“恶心”痛斥“庸俗”。
这会怎么办?
媒体抖得倒很利索,报道结尾引一段好为人师的芸芸评委的话就把烫手的山芋丢回了社会:“今年快男舞台涌现出这么多的‘伪娘’,揭示出了80、90后一代的心理问题,值得整个社会去关注。”
奇了怪,自从戏剧旦角兴起后,男扮女装的演员就层出不穷,最出名的当属京剧大师梅兰芳。怎么瞧着他们一批一批涌现台前,戏迷们不称他们心理有问题呢?反倒就几个伪娘点缀了快男赛场,就让观众恶心,评委担忧呢?
到底,大的责任还得媒体来负。报道音乐的稿子能写成选美大会的软文,调查选手的报道还能弄成千头百绪的“浮世绘”。请别再怪罪社会的浮躁让你的眼神迷离而不知张望了,其实问题的根本在于耽于平庸的媒体看不透深邃的人间百态。
小资教父罗兰.巴特在《布热德先生的名言》一文中的批评,留给平庸的人或许有点启示:
“小资产阶级,有自己的判断力,它首先须对真相视而不见,放弃对表面的超越,将‘真实’的命题当作真实的东西本身,并宣称冒着以解释取代反驳之类风险的所有事物都完全不存在。其作用就是在所见者与存在者之间设立简单的等同关系,使一个没有中继(交替)、没有转换(过渡)、没有发展的世界稳定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