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创]勇气

海底香榭

勉勉，我食言了，我说要写姆指姑娘的故事，却先写了这个。
听说的时候让人伤感。
如今，感情多不得善终。
一剑，你说女人的虚荣心极可怕，超过一切，可以驱使她们做一切。我不相信，我偏偏要写他们是相爱的。
而爱却是真的无法战胜世俗和时间。


这世界爱管闲事的人向来不少。
凌晨三点，有人打110说长江大桥上有个女人象是要自杀。
我其实瞌睡得不得了，然而谁让我是个警察呢？
我不是要锄强扶弱于是做警察的，做警察是我的命。父亲是警察，连母亲都是女警，两个姐姐姐夫全都服务警界，你说，我不做警察能做什么。
老李开车，我缩在后座打盹。眼睛都睁不开啊!都是严严他们一邦子，昨天非拉我到“自由天际”唱歌，唱到天亮，唱到那几个丑女都原形毕露，脂残粉脱的。
严严说“要有美女我还介绍给你？我还想认识美女呢？”
才合眼皮似的，老李就叫我了。闭着眼睛下车，冷，象一脚踏入冰层，然后冻在里面。
三月底，按说春暖花开的。可是武汉是没有春天的，武汉只有夏天和冬天。快四月了，还是冷。老李笑我“穿得象油子，冻得象猴子”，他四十几要退休的人知道啥？风度和温度永远是不能并存的。
桥上的路灯晕晕的，看不到壮阔长江，但深夜时分，几乎没有车，声音特别敏感，听得到江声呜咽，一波一波江涛冲刷堤岸。
我跟在老李后面，迅速接近目标。
远看不太清晰，一个穿黑衣的女人，长发。
渐渐清晰起来，我和老李都顿住了呼吸。
颀长苗条的女郎，扶住护栏，站得笔直。长头发被风吹得零乱，半遮了面颊。她的黑衣，是件纯黑的丝袍，拦腰束带。如果我没有猜错，应该是件睡袍。
风撩拨她的丝袍，隐隐露出纤细的足踝，她赤足，一双淡色绣花拖鞋。
风啊!这风啊!
风啊迎面吹得她的丝袍贴服如皮肤，她美丽的胸尖如一支鸟喙，准确啄中我的心脏。我觉得顺不过气，看看老李似乎目不转睛，我使劲推开他，大步走上前，老李急急叫“小林、小林”。
听到声音她回头了，即使头发乱了，即使面色如纸，她仍然是个美女。那样浑然天成的月眉，那样烟气迷离的眼睛，小嘴此时正是一颗失了血色的心。
“小林？”她迟疑着叫我。
“是我。”
“小林、小林，抱我!”我还未及反应，她已经在我怀中，她的臂熟练地钻入我外套，隔着羊毛衫，棉衬衫紧紧抱住我。
我的手不知应该放在哪里，瞬间便口干舌燥起来，恍惚觉得自己穿得太多，如果单穿衬衫，是不是可以感觉她美丽的。。。
一时呆住，人也僵了，汗也下来了。老李在旁边笑得要抽筋。
“快抱住她，她不就自杀不了啦!”
我抱住她，她的面孔冰冷，贴在我颈窝处，却象是灼铁，烧得我血液沸腾，又不知那处一点一点滴入冰冷，冷起我全身寒栗。
老李拉拉她，她嘴唇里模糊几个单音，更紧地抱住我。
她的嘴唇靠近我颈侧，小小呼吸都吹在我颈侧的皮肤上，痒，一直痒到心里，似千万只蚂蚁在腿上爬。
“小林、小林，你抱我。”她说的，反复这一句。我恰恰是个小林。于是我抱住她，她说“小林、小林，你抱我”时，我便稍稍用力地抱紧她一些。
老李把车开到跟前，我轻轻哄她“乖，我们到车上，冷”。
她象个孩子在我胸前别扭，嘴里固执地一句“抱我，抱我”。
我好象是没有抱过女孩子的，电视里好象是打横抱起吧？
“乖，你先放开手，我抱你上车好不好？”她死活不松手，无奈只能象抱个孩子似的抱起她，拖拖拉拉地， 好容易把她和我塞进车里，我觉得象跑了五千米。幸而她不算重。
她仍然抱着我的腰，面孔埋在我胸前，我与她姿式都别扭着。
我不知拿她怎么办？
她不说话，只是抱紧我，我轻轻摇她，问她话，她只是抬起头，漆黑眼睛没有焦距地看我，说不出来的楚楚动人，于是我心软，抱紧她。
她穿得那样少，整个人冻成了冰条，我抱紧她，不过是想温暖她罢了。
老李直接把车开回警局，我抱她到办公室，一路上都是闻风而来的，一个两个都笑得捏住鼻子。有什么好笑？我只是出任务而已。
润珍大姐今天也当班，她是我们单位出了名的凶婆子，其实心肠软，刀子嘴，豆腐心。
“晓得是那里卖粉吃货，你还抱着她，小心染了爱滋我头一个剁你。”
“小声点，她不是那种女人”，我护着她。
冷不防大姐上来抓住她头发用力一扯，将她面孔拉离我的胸前。她吃痛，轻轻叫出声“啊!”手却还在我腰上，蹙眉，一双眼睛睁得大大的，却满是茫然，凄楚无告的样子拧痛我的心。
我的一双手都扭在大姐手上，“你放开她，你先放开她”。
“看起来倒是个良家妇女的样子，不知道耍的什么花枪？要不就是感情失败？”润珍大姐松了手，转头又骂我“臭小子，那么大力干啥？是你心肝宝贝？”
看我讷讷不言，又骂“蠢，找件大衣把她包起来。”
办公室里开着空调，温暖如春。我抱着她歪在长沙发上。
润珍大姐把她自己的被子给我包住她，她卷在我怀里，无声无息，只抱紧我，我也抱紧她。
我好象是睡着了，在润珍大姐把他们都赶出去以后。
偶尔她轻轻叫我(也许是叫我呢？说不定就是叫我呢？) “小林，小林”，我应她，不知哪一次开始我吻她额角，冰凉，光滑。然后她再叫我，我便轻轻吻她额角，她象只餍足的小猫，“嗯”一声更紧地粘住我。
热，我好象不停在出汗，仿佛一直在奔跑，大汗淋漓，却睁不开眼睛。
忽然我醒了，有一刻还糊涂着，仿佛有一支手，慢慢轻柔地抚过我面颊。接着清醒了，是，是有一支手，正停在我的下巴处。
我看到她的眼睛，寒潭、夜星、、、、我搜肠刮肚地想着。
她的眼睛里是我。
“你的胡子都长出来了”，她正常时说话轻缓，低低的。
我不能答，我又呆了，在她面前我象个呆子。
毫无预警地，她松开我了。
她松开我，她抱了一夜的我。姿态优雅地站起来，手放在兜里，她平静得象是面对多年老友，她说“我要回家了，借我件外套好吗？还要借我点钱”。
我的怀抱里还有她的温度，而此刻站在我面前的她淡定从容，我不敢肯定她是昨晚那个依靠着我的娇弱女郎，她真的曾伸出手对我说“抱我，抱我”？
老李要她做个笔录再走，她微笑，轻轻地抬起眼睛，问“我做了什么？”
我阻止了老李，我的心好象浸在冰的醋中，酸涩难挡。一支手臂两支腿还都是麻的没有恢复，她却已经不是昨夜那伏在我胸前抱紧我的女郎。
她走了，上TAXA前跟我说“下次还你钱，请你吃饭。”
下意识地，我记下TAXA的车号“Y2746”。

写这个故事我很痛苦，因为我完全不了解警察的生活。
但我喜欢警察，成龙是我理想的警察形象，正面，而且英俊。当然个子再高大一点就更好。
所以如有疵漏见笑之处，勿请忍住。
(海岩都能编出“玉观音”那么离奇的故事，胜在情节曲折动人嘛!)

很长时间以来都沉在这个故事里，所以什么都写不了。
走马灯似情节纷繁上演，脑子乱成一片。






［此帖子已被 海底香榭 在 2003-11-21 18:54:14 编辑过］

一剑洞心

开头不错，有悬念。
感觉得出来女人的笔触，虽然主人翁是个男的。

非典型蛤蟆

冇的了？

龙舌兰

哇哇 ！可以吃小说这碗饭了。

两毛一分钱

原文由 [B]非典型蛤蟆[/B] 发表:
冇的了？

？？

海底香榭

还在继续中，不过我向来手慢。

小倩

香榭的小说总是玲珑漂亮的，等续——————————————

风里百合㊣

香榭是个很有灵气的女子

龙舌兰

继续。
勇气2、勇气3、勇气前传、勇气前传2……
：）

大桥

每次有感触的时候就写点东西，时间长了就很多很多了。

霏霏烟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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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是要锄强扶弱于是做警察的，做警察是我的命。父亲是警察，连母亲都是女警，两个姐姐姐夫全都服务警界，你说，我不做警察能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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感觉好熟悉，不过我当初的选择是不做警察，因为觉得如今似乎警察也做不到锄强扶弱了，而对于我自己，本身也是不具备这个能力吧！！

大桥

时间长了就习惯了

海底香榭

老季你的回帖我怎么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