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日泰山 [原创]

寂寞雨 · 发表于 2003-12-28 13:26:00

冬日泰山
　　朋友在泰山经石峪租个店铺。冬天，山上气温一、二十度，台阶发滑，游客寥寥无几。闲来无事，嘴馋、肚馋、心也馋了。电话相约，条件是干粮自备，山上的水比油还贵，越简单越好。
　　老实说做了泰山老奶奶二十多年的子民，我这是第一次在冬天上山呢。四人相约山脚下准备了一棵白菜、一斤黄豆芽、一条鱼、一根葱，一把面条，最重要的是一瓶酒。酒是泰山人好客之本，再就是煎饼卷大葱，现摊现卖，薄薄的，热热的，抹上辣酱，卷上根青葱余香袅袅，惹得各路神仙纷纷相聚泰山。好在今天回友不在吃喝。
　　先沿着崎岖小路，再穿过石桥进入盘山道。两旁树木已很稀疏，干枯的黄树叶，风吹过，哗哗飘洒，惟有泰山松耸然不动，偶尔看到大拇指头般的荠菜，绿绿的，使人不忍踩它。现代化的上山工具，像蚂蚁一样一个接一个。二十年前，胆小的人旁路左道不敢，羊肠小道走着走着没道了。杂草丛生，树木繁密，群山耸立，百鸟争鸣，还有潺潺的泉水声。有的人忘了上山；有的人原地退回。如果走已开好的盘山道，一个上午也到不了山顶。而今，早上上山保准耽误不了中午的宴席。
　　来到石刻（见图http://www.yizhan.org/bbs/images/upload/2003/12/21/191103.jpg，图中人不是我），我默默站着，二十年前上山到这里脱口而出“二虫”，两旁的摊主哈哈大笑道：“还‘虫二’呢”。而今我笑着给它鞫了个躬，谁没有点风花雪月的事呢！石坊“斗母宫”依然立在那里，实际碑刻的是“斗姥宫”，不知怎麽回事都说“斗母宫”。山上有好多字谜石刻，像我这样的愚人不知闹多少笑话。
　　盘山道两旁已不见往日的繁华与热闹，上锁的店铺写着“出租”的字样。偶尔几家开着门，却更显得冷冷清清。偶尔上来的游客，并不立足只想热身。
　　四十多分钟后，四人已站在经石峪的云亭中。举目远眺，山顶隐隐约约，十八盘好似在眼前。两侧的山峰傲然耸立，山尖像馒头似的，紧紧相连，灰白的是山石，亮百的是未化的雪，好似一层一层，又好似一团一团，像女人脖颈上串串项链，向冬天显示自己的妩媚。转身看下去，山忽然小了，贯穿盘山路山涧，听不到潺潺流水，偶尔出点水流，但瞬间没了踪影。二十年前，经石峪，由东北向西南稍稍倾斜，从一步桥奔涌而下的山水，涌到峪碑前，突然变慢，不急不躁，柔柔的滑过，而刻字映映绰绰似在跳舞。水过峪碑又江成急流，倾斜而下，像汇成一首歌，哗啦啦高声歌唱。仿佛听到一不桥的水声，似万马奔腾，湍急而暴利奔泻而下。站在桥上，奔涌的水向你猛扑过来，想热烈拥抱你，到眼前又急转向下涌去，点点水滴喷洒在脸上，沁人心脾。而今的一不桥还涛声依旧吗？
　　朋友招呼开饭，酒茶已备好。酒是泰山四宝——何首乌、灵芝、穿山龙、山参泡的；茶是山泉水烧开冲好的。真应了人们说的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没有山珍海味，但好酒、好茶、好朋友，已是美不胜收。
　　朋友许是在山上呆久了，对山生出一种敬畏：说话不可过高、过冒；酒不可过量。筷子更不能直直插在饭碗里。令我这个没什麽信仰得人肃然起敬。冬日的泰山自有一番风韵。
　　记得有句诗：冬天到了，春天还会远吗？泰山的冬眠不会太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