飘零的秋叶（二）（原创）（小说）

一剑洞心

近来，依唯在我心里只是偶尔停留，倒是郑玉时不时地浮现眼前。

这几天，我想见郑玉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和她在一起我有发自内心的愉快感觉。我在脑袋里不断虚拟出各种与郑玉见面的情景，有时，这种虚拟成为我排谴寂寞的方式。这些虚拟的情景中没有一种是发生在“月亮宝盒”。我想我大概不会再像以前那样以顾客的身份与她在“月亮宝盒”见面吧，那样会使我有种犯罪的感觉。曾经，我想寻找一种全新的方式与她见面，最早想到的是约她吃饭，但每次准备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我都会犹豫，我都会思维混乱。我不知道我和她在那样一种场合能谈些什么，我现在对她还实在是不很了解，也就少了些共同的语言，但和她在一起，我分明感到愉快。有时候我想，男人与女人相处的时候，如果动物性的东西更多一些，很多很复杂的事情也许会变得直接与简单。想到这，我对自己就会产生出一股恨意，恨我三十多年来心里的桎梏太多，恨我缺少洒脱，恨我失去冲动。恨我不能像潘育那样在女人面前应付自如。

当我离开家前往“月亮宝盒”的时候，我心里有股初恋时特有的企盼。外边，雪已停了。等了好半天才打上一辆的士，司机问我到什么地方。我说，去“月亮宝盒”。于是一路上他就说现在的人都疯了，放着自己的节日不好好过，反到对洋节不得了，这一会儿，他已送了三批准备狂欢的人。确实，我看到满街都是戴着圣诞老人帽的小女孩。我想，郑玉也许也戴着这样一顶帽子，当我想象她戴着这种帽子的模样时，我不觉偷偷地乐了。但我马上就后悔，我觉得应该给她带个小礼物。
。。。。。。

一踏进大门，温暖的香风就和着强大的声浪朝我扑来，我立时感到身上每一个关节都开始蠢蠢欲动。我正努力在昏暗而跳动的光线中搜索郑玉，看到一只闪着荧白色光亮的手臂在对面的包厢里向我使劲地挥舞。我好不容易挤到跟前，看到郑玉正对坐在她旁边的一对男女喊着说：“对不起，我朋友来了。”然后把嘴凑到我的耳边说：“都把我急死了，再不来位子就被人家抢跑了。”说完紧紧地抱着我使劲地摇了摇。

我看到那对男女悻悻离去，就满意地看着她说：“对不起，打不到车。”

她轻轻地拧着我的耳朵说：“呆一会儿再找你算帐。”

她今天穿的是件雪白的羽绒服，在跳动的光线下，像只活泼的小白兔。于是我情不自禁地把她搂着坐了下来，坐下后，我对她说：“你今天像只小白兔。”

她抬起头，抿着嘴，脸上现出两个甜美的小酒窝，说：“喜不喜欢。”

我使劲地点点头。

她就把头靠在我的胸前，依偎在我的怀里。她说：“我还以为你不理我了呢。那天你走后，我很后悔，几天没睡好觉。”

我静静地看着她，仿佛又回到了十年以前。我轻轻地在她的额上吻了一下。她额上已沁出细细的汗珠。我说：“里面这么热，怎不把棉衣脱了。”

她说：“这衣服醒目，我怕你找不到我。”说完脱掉羽绒服。她里面仍然穿着那件裹着兔毛的羊毛衫。

我凑到她的耳边说：“你挺喜欢白色的。”

她点点头，说：“嗯，白色显得干净。”说完她看着我，我发现她的眼中又闪现出我曾见过的那种忧郁。

在我没喝酒的时候，或者说桎梏在我心里统治一切的时候，我是一个优柔的人，我内心总是充满矛盾。我和她在一起，看到她对我的温柔，我清楚我很愉悦，但往往这种愉悦即将升华的时候，桎梏总会把我拖回残酷的现实。其实我想，我是有脱离现实的勇气的，当可沁离我而去的时候，我曾想结束我的生命，虽然最后没有实施，但生命的价值在我心里已变得十分轻淡。我完全可以按照那些能够给我愉悦的方式去生活，但桎梏，那些深植我心的桎梏无时无刻不与我进行顽强的抗争。我不敢看她忧郁的眼神，只好把她紧紧地搂在我的怀里。

我丝毫不怀疑心境左右内心对颜色的喜好。在我刚知道判断我的内心到结婚后一年的这段时间，我一直比较喜欢黄色。现在想来，黄色应该是朝阳的颜色，也代表着燃烧与辉煌；后来我喜欢灰色，灰色代表着稳定，不管是加上一点红或蓝或黄或白或黑都不可能从根本上改变灰色的基本属性，因此也就稳定，但同时也不会产生任何绚烂的光芒；在我女儿生病的时候，我喜欢绿色，因为绿色是生命的颜色，也是希望的颜色；现在我和郑玉一样，喜欢白色，但喜欢的原因与她不尽相同，我喜欢白色隐约感到是因为它是可以从头再来的颜色。

就在我们互相搂抱着体味对方温情的时候，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披散着长发的男人，在强烈的摇滚节奏陪伴下，一路蹦跳着冲上舞台。于是在他疯狂的舞姿与歌声的挑逗下，全场的情绪开始燃烧。我和郑玉也不自觉地站了起来，高举双手，随着音乐的节奏扭动。

扭了一会儿，我始终感到热血不能沸腾。我对郑玉说：“我想喝酒，你能陪我吗？”

她点点头。

我抓过一个酒推小姐说：“来瓶芝华士，加冰。”

我看到郑玉伸了伸舌头。

我笑着问：“怎么，不喜欢？”

她摇摇头，说：“不，太喜欢，几乎每次喝它我都会醉。”

我说：“今天是狂欢之夜，咱们正好一醉方休。”

她说：“不行，我们只能一个人醉，两人都醉了没人照顾。上次你醉了，我照顾你，这次让我醉，你照顾我。”

我说：“一言为定。”说完，我们击了一下掌。

她勾住我的脖子，在我脸上吻了一下，然后在我耳边悄声说：“不准占我便宜。”

我笑着把她紧紧地搂在怀里，似乎要将她熔进我的身体。

在第一口酒像一团火一样滚入我的胸膛的时候，荆浩和刘玫走了进来。
一过来，荆浩把我的肩膀一拍，说：“不等我们来你们就快活上了。”

我说：“谁让你们迟到的。潘育呢？”

荆浩边脱衣服边说：“这种时候你别指望他，他自己都恨不得能够分身，但我想他今天应该和秦艳红在一起。”

我心里有点不爽。

刘玫盯着郑玉问我：“这位漂亮小妹是谁呀？天放你也不介绍一下。”她今天穿了一身火红的衣服，因而显得与往日格外不同。

我正在犹豫该怎么介绍，荆浩抢着说：“郑玉，天放的女朋友。”

郑玉挽着我的胳膊，用脸在我的肩上不好意思地蹭了蹭。于是我感觉心里十分的甜蜜。

大家坐下后，我问：“刘玫，今天你喝点什么？”

她说：“酒。”

我正诧异地看着她。她说：“我现在喜欢喝酒后的感觉。”

我看到荆浩在一旁浅笑。于是，我给她倒上酒，端起酒杯说：“来，我祝大家今夜难忘。”

荆浩说：“好彩，来，干！”喝完酒，他拖着刘玫说：“走，跳舞去。”

此时DJ正在卖力地打出强烈的的士高节奏。舞池已挤满了忘情舞动的男女。荆浩和刘玫一起舞动的时候，我看到刘玫的舞姿笨拙但投入。

郑玉问我：“那女的是不是荆浩的老婆？”

我说：“不是，是他的红颜知己……”我给她简要介绍了他们的情况。

于是，郑玉长长地叹了一口气，过后给自己倒了满满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她拉着我的手说：“走，我们也跳舞去。”

我们就这样跳着舞，喝着酒。当我感到浑身沸腾的时候，她拉着我坐了下来，把我紧紧地搂着。过了一会儿，她把我的手放在她的脸上问：“你爱不爱我？”并用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

我感到她的眼睛像火样燃烧。我点点头。我看到她的眼泪缓缓地流了出来，然后把头埋在我的胸前说：“你骗我。”

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长发，似乎自言自语地说：“我爱你，我爱你。”但我发现我的内心充满惶惑。我想喝酒，我想喝很多酒，喝到意识感觉迟钝。我抓起桌上的酒瓶，将瓶里剩下的酒统统喝尽。

我把他紧紧地抱着，任凭热火在我心头燃烧，当热火燃遍我的每根神经的时候，我说：“还是跳舞吧。”于是我们又随着强烈的的士高节奏疯狂地舞动起来。

正当我们感觉心就要飞起来的时候，全场灯光忽然熄灭，扬声器里传出萨克斯演奏的《友谊地久天长》缓慢而悠扬的乐声。于是我们拥抱着把滚烫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随着悠扬的音乐缓缓地滑动。仿佛要静静地倾听对方心跳的声音。我陶醉了，我忘掉了心中的阴影，我想把这种感觉永存我心。

她紧紧地搂着我，轻轻地说：“我还想喝酒。”

就在音乐即将消失的时候，我对着黑暗高呼：“小姐，拿酒来。”

在经过短时的静默后，大厅的不同角落几乎同时传来：“小姐，拿酒来。”的呼声。接着全场掌声雷动。

当灯光重又亮起的时候，荆浩和刘玫笑着跑了过来。坐下后荆浩对我说：“疯了，完全疯了。”于是我们四人一起高声地大笑起来。

随后，我们不停地喝着，不停地舞着。在我们即将失去自我的时候，刘玫用手捅了捅我，然后直着眼睛对我说：“你害了荆浩。”

我盯着她没做声。

她又说：“你害了荆浩，我相信我的直觉。”说完，就歪在沙发上吐了，吐完后她就哭了起来。

我正在不知所措。荆浩说：“她醉了，我先把她送回家。”

他刚要去扶刘玫，郑玉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团着舌头说：“你，你要好好对她，她，她爱你。女人只能珍惜不能伤害。知道吗？你要是对她不好，你就是畜生，畜生。”说完也哭了。

送走荆浩后，我把郑玉扶起来，她已泪流满面。我用舌头舔着她的眼泪，她的眼泪有股苦涩的滋味。我说：“今天是节日，我们应该高兴才对，来，给我笑一个好不好？”

她静静地看了我一眼，然后一下紧紧地搂着我说：“我爱你，我真的很爱你。”说着，就抽搐起来。

我静静地把她抱着，说：“我也爱你，我真的喜欢你”。

过了一会儿，她擦擦眼泪说：“走吧，我想回家。”

我给她穿上衣服。

我们摇摇晃晃地来到外面的时候，外面不知何时又下起了雪花。我和她都打了个寒颤。我问：“你住哪儿？我把你送回家。”

她把我紧紧地搂着说：“我怕冷，你家有空调吗？”

我点点头。

她说：“那我到你家。”

我扶着她钻进出租车，浑身不停地抖动。

她说：“你冷？冷就把我抱紧点。”

我们就这样一路抱着回到家。回家后我打开空调，然后说：“我给你倒杯热茶，你暖暖。”

她一把拉着我，说：“我不要，我不让你走。”说完，就把我紧紧地抱着。

我们就这样静静地听着对方随着温度升高而不断加重的呼吸。在我感到生命在我肉体上开始勃起的时候，她松开双手，眼睛紧紧地盯着我，然后一件一件缓慢地脱掉衣服，只到将她娇嫩的酮体完全呈现在我的眼前。

我感到我浑身不能自已。

她仰面躺在床上静静地看着我。

我哆嗦着快速脱掉衣服，扑到她的身上，两人热烈地拥吻在一起。她柔软的躯体就像春天的和风，轻抚着我的身心。在她热情的照耀下，在她带着体香的汗水滋润下，我的身心在快乐中忘我地飞翔。

在我们逐渐恢复平静的时候，她愣愣地看着我，慢慢的，我看到她的眼泪又缓缓地涌了出来。我把她重又紧紧地抱着说：“我爱你，我爱你。”

她也轻声地说：“我爱你，我爱你……”

我们就这样互相拥抱着甜蜜地睡去。

半夜，当我醒来的时候，她还紧紧地搂着我。我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肌肤，她肤如凝脂。我贪婪地闻着她的体香，她体香如兰麝。我不由得再次激荡。也许是感受到了我的激荡，也许是感受到我奔腾的热血。她缓慢地睁开眼睛。见我正陶醉地看着她，她一下滚到我的身上……

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窗外已洒下雪后的阳光。我一伸手，旁边已没有柔软的躯体。我一下坐了起来，喊到：“郑玉。”

客厅马上传来她细碎的脚步声。一会儿，郑玉就推门跑了进来。我看到她脸上已充满了阳光。她把双手背在身后，身体前倾，满脸微笑地问我：“你醒了？盖好被子，小心着凉。”

我揉揉眼睛说：“怎么起这么早？”

她说：“都十点了，还早。”

我说：“那我睡得还真香，一点梦都没做。”

我正要起身穿衣服，她一下摁住我，说：“躺下。”说着就跑了出去。不一会儿，她拿着脸盆和牙具进来，说：“早点我已做好了，先洗口，你就在床上，我们一起吃。”

我心里别提多甜美。我说：“男人都很贱，你可别把我宠坏了。”

她温柔地说：“我就是想宠你，我就是要宠你。”说完在我脸上掐了一下。
我感到受了从未有过的关爱。

吃完早点，她要我好好休息，有时间她就会过来，说完就走了。于是我抱着她枕过的枕头，重新甜甜地睡去。当我再次醒来的时候，天已近黄昏。我感到我重又回到桎梏造就的牢笼，我十分不情愿地想到郑玉也许正在上班的路上。于是我的心重又泛起一股惶惑的感觉。接下来的一晚，我都在无眠的痛苦中度过。

海底香榭

当一桩痛苦纠缠，开始新的也许是一种正确的选择。
可是你爱她吗？还是喜欢？
男性喜欢纯洁如羔羊的女孩，并不见得爱她们。

这个故事让我难过！
我关心依唯的痛苦。

一剑洞心

当希望幻灭的时候，人们会打碎他曾经苦心经营的一切。但打碎并不意味重建，因为也许他还不知道他需要什么。这就是迷惘。迷惘的人最怕的是寂寞，需要寻求一种刺激来触动沉睡的神经。
郑玉是个做台小姐，但是个洁身自好的小姐。
限于篇幅，节选贴出。

小倩

女人的纯洁度与职业无关。她一样可以爱得纯挚深沉。

男人经常喜欢，却不是爱。喜欢和爱好似很近，实际上却有那么遥远的距离。
“你”是喜欢，郑玉却是在爱了。就算她看起来总是轻松得象只活泼的小白兔。

你爱的依唯呢？她其实是你唯一最爱的女人。
失去可沁之后，她一样在默默承受伤悲。
社会还不容她象男人一样放纵，她痛苦迷惘孤单也只能沉寂。
结果会是两个女人都受伤离开吗？

一剑洞心

不止两个女人，在不同的心境下与不同的女人交往，是“我”寻爱的过程。“我”不知怎样才叫爱，他是真心对待每一个和他交往的女人，但由于他内心的迷惘，这些女人最后由于各种原因，通通离他而去。

Pandora

引用：
”他刚要去扶刘玫，郑玉一把扯住他的衣袖，团着舌头说：“你，你要好好对她，她，她爱你。女人只能珍惜不能伤害。知道吗？你要是对她不好，你就是畜生，畜生。”说完也哭了。“
我喜欢这个女孩。
我喜欢楼上小倩说的话。
我知道，他会去重新寻找。但是有一种感觉，他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因为，因为，他不会停留。
他不愿意伤害，所以他一直在伤害，包括他自己。

一剑洞心

嘿嘿，是你太厉害还是我落入了俗套？

Pandora

不，不是这样，你写出了那种感觉，而我感觉到那种感觉。

Pandora

我是贪婪的，我是自私的，我不断地寻找着你的体贴、你的爱，哪怕只有一点痕迹，我都不会放过。我是知足的。我小心翼翼地捧着你的爱，用心呵护着不容它消损，我感激并感动着你的温存，感受着在你怀里幸福的光阴。不要拒绝停留，不要说你不愿为我停留，我会用整个生命来完成这个永远不想放弃的心愿-----请为我停留！
时间如流水般游走，我断断续续的写了近两个小时。我开始想：为什么我要写这些？用任何理由搪塞自己都是说不过去的。写作既不是我必做的工作，也不为了谋取什么利益，甚至也不是为了博得别人的赞美。那么我为什么不停下来呢？是什么动力推动我？让我把这些心情文字展露无疑？也许是一种深深的渴望，是现实中无发诉说也无从诉说的渴望，让我以这样的方式抒发珍藏的心声。
人生是一个过程。宇宙的变化是感动的源泉，而我与你在短暂人生相遇的一刹那，不管别人怎么说，我还是要把这些摄取下来，让它变成整齐的文字，写在一张洁净的纸上。哪怕仅仅为我自己，这也许对于你来说并不重要，但我如果连这些都不去做，我的一生还能做什么？
也许我一直都会如此执著，我知道自己是一个容易激烈的人，但我从来不放纵自己的激情，我不会让突如其来的迷乱与失控落空我的初衷。我不想让我们的过去与未来变成海市蜃楼，我宁愿幸福在你的束缚中，我愿在你的“无焰之燃”的灼热下升华我的激情！
不论经历什么样的煎熬与挣扎，我还是固执地呼喊“请为我停留！”我知道这句话是要付出代价的。我在忍不住说出这句话时，属于现实、物质、理智、计较的我或许会倒下死了。我是无从选择的，能够选择的只是甘不甘心。
我是心甘情愿的，代价算得了什么？如果你真的能为我停留，如果你有一天不再为我停留，我也要让那最美的感动留下来，伴我一生！写过很多的文字，在我所有的文字背后，只有这个声音渐渐清晰，不要迟疑吧----请为我停留！ 而我最深的梦里，我听见你温柔的对我说:“看，我为你停留！”
----你抽的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