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五台[转贴]

混水摸鱼

风雨小五台(ZT)

老宁

熬过了4个半小时无座的硬座火车，告别车厢里混着各种体味的臭气，已是凌晨1：30，我们小五台一行7人连人带包一起被塞进了狭小的松花江内。身体蜷缩着，双腿卷曲着，我们的身体和背包占满了车内的每一寸空间，丝毫动弹不得。从未走进过大墙的我们仿佛体会着被关小号的感觉，真担心是不是还没上山，我们的双腿先要折在这里。疲惫的眼皮用尽力气支撑着，只求看一看黑夜中我们的旅程。没有星星，没有路灯，除了汽车大灯照出些光亮，四野一片漆黑，远山隐隐的映出一些影子，提醒着我们此行的目的。

汽车驶过鸡鸣驿，一段记录着历史的城墙出现在我们的眼前，看上去保存得还算完好。鸡鸣驿的这段城墙是很有名的，不知是因为《大话西游》的悄然成为经典让人们认识了这段墙，还是这段墙助了《大话西游》的势，成就了片末那荡气回肠的一吻？无论如何，看到鸡鸣驿我们首先想到的就是《大话西游》，看过《大话西游》我们却未能注意到那段墙就是鸡鸣驿。历史与现代的时空交错，让我的思维有点混乱，谁还会记得这里曾是一个著名的驿站呢？承载着历史沧桑的鸡鸣驿被披上了现代生活的外衣，它的生命也得到了某种延续，这该是幸运还是悲哀呢？

思绪被《大话西游》所营造的商业浪漫气息所牵引，让我暂时忘却了双腿的麻木，可是交通的阻塞将我重新拉回现实。望一望看不到尽头的长龙，我意识到这将注定是一个不眠的长夜了。索性走下车去，舒展一下筋骨，那感觉仿佛大病初愈，重获新生。村上带的小录音机里传出了赵传的歌声，几许沙哑，几许悲哀。忽然发现我们几个人都生于七十年代末，文革刚结束的那一二年。相仿的年龄，相似的经历，都是听着赵传、崔建的歌长大的一代人，那么容易就鸡起了心中的共鸣。上了年纪的磁带里放出的歌声有点跑调，可我们还是不由自主地随之高歌，那声音有点嘶哑，有点扭曲，像黑夜中苍狼的长啸，而我们却欣然忘我，因为那是我们的心声，因为我们是一代人，因为我们同生于七十年代末。

也不知过了多久，交通终于恢复，我们又被扔进了那狭小的空间。当终于忍受到了村民小赵家的时候，天已大亮，草草用过早餐，被管理员王队长搜刮走每15元的进山费后，我们终于开始了真正意义上的征程。首先谢过绿野老特的队伍，如果没有他们的路标，我们不知还要经历除风雨小五台外的多少噩梦。

按照毒虫的攻略以及老特的路标，我们一路上升，尽管没有人走过这条路，但基本上没有迷路。溯溪而上，我欣赏到的是小五台空灵剔透的一面。我一直搞不清楚登山一族最喜欢什么样的山，更多的人似乎倾向于山的苍茫辽阔，雄壮威严，享受痛苦攀升后的一览众山小的快感。山在他们心中更像一名充满阳刚之气的伟岸男子。而我却更喜欢山的灵秀之气，所以一定要有水，水流无形，随山就势，更多几分阴柔。小五台是不缺水的，因为有了水，他才不是莽撞的一介武夫，而是一个侠骨柔肠，外刚内柔的独行侠。

闭上眼睛，单是用耳朵去听，哗哗，哗哗的水声就足以浸润你的心田。如果不是为时间所迫，我一定会停下来，听那溪流声就仿佛听到血液流遍全身，整个人都湿润了，没有激动，只有感动。流淌不息的溪水迎着我们就下来了，清澈通透。有人说1800米以下的溪水是有污染的，不宜饮用。或许他们说的是有根据的，而我却更愿意嘲笑他们无知的苛刻与放纵的宽容。当我们拧开水龙头，放出汩汩的自来水时，你觉得它的卫生程度如何呢？我没有做过科学试验，也没有实验数据支持我的观点，但仅凭我的眼睛观察，这山泉的清澈度不知要强过我们每日饮用的自来水多少倍！人类就是这样，惯于接受被别人安排好的生活，却会轻易否定超出自己生活范围的任何新事物。或许无知的是我，那就请嘲笑我吧。

沿溪的路是湿滑的，不知是因为溪流带来潮湿气候的原因，还是这里刚下过雨。太阳被阴翳的大树和四周耸立的群山所遮蔽，感觉清清爽爽的。满山遍野的金莲花多得让人不觉它的珍贵，其他各色无名的小花也毫不谦让的竞相绽放着。如果不是金莲花先入为主的在人们心中占据了先机，它的风头定会被那些无名的小花所压过的。因为有了这天上人间的美景相伴，痛苦而恼人的上升才显得不那么枯燥。这段路也成为我此次小五台之行最爱最享受的一段。

到达2200米后，我们离开了溪水，无尽的高山草甸呈现在眼前，视野豁然开阔，小五台又将它威武雄壮的一面展示了出来。经过7个小时的爬升，终于到了北台，继而沿危险的山脊穿梭，于下午5点到达东台——小五台最高的一台（2882米），随后，噩梦开始了。

在东台顶上，我们已经听到远处沉闷的雷声，随之细细的小雨零零星星的地落下来。这时的我们竟没有意识到山上的气候是瞬息万变的，在当时的天气征兆下，任何继续前进的念头都应该立即打消，哪怕雨下不起来，我们也应作最保守的打算，就地扎营，毕竟安全是第一位的。不幸的是，我们为了盲目的追求五台连穿，选择了前进，更为不幸的是雨真的下大了。现在回想起来，我们到该感谢这场及时到来的大雨，如果它再晚来半小时，当我们走在东台至三叉的路上，又有何处能扎营呢？那时岂不真的被置于绝境了？

下东台走出百余米后，雨忽然渐大渐密，天色陡然阴沉下来，风也凑热闹似的欺负我们几个经验不足的落魄之徒。眼见形势不好，别无选择，迅即折返东台。此时雨已打得我抬不起头，身体被风吹得有些摇晃，我真担心山脊上的我一不留心就会失足跌落山下。回到东台，立刻在稍下处找了一块相对平缓的坡扎营。不容我们将帐蓬扎起，风雨已经大作，无情的肆虐着我们几个孤独的旅客。只几秒钟的功夫，我们的全身已经湿透，刚搭好的帐篷里也已进水。

此刻已不容我们有任何更多的想法，找几块大石头压好外帐的裙围后，赶忙褪下湿漉漉的衣服，拖着湿漉漉的身体滚进湿漉漉的帐蓬。比斗室还要狭小几分的帐蓬里仿佛成了我们的天堂。然而好景不长，我发现原来天堂里也会有风雨，而且是那么的猛烈。帐蓬迎风的一面，外帐被吹得紧贴内帐，而另一面又鼓成一个大包。风借雨势，雨助风威，呼呼地一下又一下地拍在我们的帐蓬上，就像一个又一个的大巴掌扇来，每一下都打得我的心一阵紧缩。我感到帐蓬在倾斜，也许是我的心已经失去平衡，不知那一阵劲风就会将我们赖以依存的小天堂连根拔起，卷向天边。

帐篷内已经开始漏水，我和喜儿睡袋的头脚两端已经潮湿，如果雨一直这样下去，最终将是彻底的湿透。纵使帐篷不被风卷走，进水的天堂也将成为地狱。一丝恐惧袭上我的心头，这恐惧来自寒冷。虽然我相信风雨终将过去，我们终将面对彩虹而平安无事，但我仍不免担心，在温度绝不超过10度的东台顶，风雨中孤立无援的我们，所有的衣物都已湿透，将何以藏身？我真的有点害怕漫漫长夜的来临，害怕寒冷将我们包围，将我们永远的留在小五台最高的东台顶上。此时的感觉，正如临易水风寒，壮士扼腕，一声长叹，千古凭高对此，谩嗟荣辱。

当处在生命的临界点上，一切凡尘俗事都将灰飞烟灭，我们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生命的珍贵，生命的意义在此时空前的凸现。生命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存在，意味着活着，活着就有希望。我们拥有着世界上最美丽最珍贵的东西，从此还会为生活中的点点休戚而烦恼么？还会奢求那些力所不及、智所不能的事么？拥抱生命，我们将拥有一切。

当我用心体验着生命的时候，老天可能也为之感动。雷神收起了乱弹的琵琶，风神扎住了放风的口袋。滂沱倾泻的大雨转成了细密如织的雨丝，疯狂劲吹的斜风变换为忽来忽去的寻常山风。感谢上苍的宽厚仁慈，让我那颗上满弦的心稍稍松弛一下，也让我更加理解了人从来都不胜天。当心理从一种状态转移到另一种状态，不经意间就会起一些微妙的变化。从刚才的高度紧张到此刻的如释负重，如果说心理的防线如大堤决口轰然崩塌可能有些过分，但生命中不能承受之轻是实实在在地感受得到的。在渐沉的夜色掩映下，我昏然睡去，一觉天明。

第二天一早，我第一个从帐篷里钻出来。雨后的空气是清新的，天气却是乍暖还寒。远远的，红彤彤的太阳从厚厚的云层中钻出来，映出一片红霞，让我看到一丝暖意，却无法用身体去感知。趁着阳光尚在，我赶忙将我们的湿衣服晾起来，期待着一会儿能干爽的穿在身上。然而天公似乎在和我们逗趣，太阳探了一下头，就又躲进云层里，再不肯出来，不知是因为害羞还是吝啬。无论如何，雨后的小五台真美，无尽的高山草甸，油绿油绿的，就像小孩子放着光彩的脸。这时候，你可以由着性子的大喊几声，一切烦恼都会一扫而光。难怪村上没完没了地说他爱小五台。真的，能欣赏到这样的美景，我只能说昨晚所承受的一切都值了。

哆哆嗦嗦地套上满是雨水的衣服，用不够温暖的身体将其焐干，我们拔营起程了，五台连穿的计划已经作古，东沟下撤是我们最佳的选择。走东沟，一路又能与水相伴，真是一种享受，只可惜时阴时雨，有点扫兴。沿溪而下，一路乱石穿堆，时有瀑布相随，鸟鸣啾啾，山清水秀，直可入画。一条小径曲曲折折，百转千回，一会儿在溪的左岸，一会儿又在溪的右岸，缓缓地向下延伸。走在这样的路上，绝不会觉得漫长，每迈出一步，都是与大自然的一次亲密接触，有一种走在原始森林中的感觉。一块块的大石头突出水面，成为我们涉溪而过的立足点，石头的表面被溪水冲刷得又湿又滑，只等我们踩上去，好将我们滑入水中。我们虽知他们的这点小伎俩，却还是一再中计，没有一个人的鞋子和裤管不是已经湿透。

从2000余米的海拔降到1000余米，不见了让人心醉神迷的高山草甸，不见了惹眼的金莲花，低矮丛生的灌木成了这里的霸主，两岸嶙峋的峭壁一再提醒着我们已经愈走愈远。心中默默计算着还有多久就要走出东沟，又是高兴，又是留恋。是呀，我们就要胜利完成此次小五台之行，怎能不令人兴奋？可是一想到要告别这胜似人间仙境的小五台，又怎能不令人惆怅呢？得到一些，放弃一些；放弃一些，得到一些，生活岂能尽善尽美？当我们选择了开始，就应当想到结束的那一刻，从容不迫，宠辱不惊，乃是人生的一种境界。

出东沟了，时急时缓的溪流已经成为当地老乡的水渠，灌溉着千亩良田。举目远眺，赤崖堡村就在视野之内。走在乡间的石子路上，我知道小五台已经离我远去，我甚至不忍回头看一看我们走过的路。如果我回头看到小五台距我是那样的遥远，我不会为自己所走过的漫漫长路而感到骄傲，却只会增加我与小五台之间的隔膜，因为这时的小五台是活在我的心中的。我不愿任何物理上的距离隔断我们心灵之间的默契，我宁愿活在幻想中，活在令我魂牵梦绕的小五台中。

最后，请允许我记下此次小五台之行的七名队员吧：村上（领队）、晓野、喜儿、老李、锁龙、黑猩、我（老宁）。

混水摸鱼

有人想去小五台吗？我还没去过呢

浪子张

我去过了！只去过一个台

老妹

俺去过一次，东台~~呵呵，最高的一个台~~

扒出

我去,
老乡下周组织下,我们去!!!!!!!!!!!!!!!!!

混水摸鱼

俺没去过，不认得路。

小林

我也去过，就是没上去，因为胃疼的不得了！最好挺到了2200平台就不行了！谁要组织去？我跟！

混水摸鱼

你们去看看绿野有没有人组织去，我们大家一起跟。

小林

嗯！这个注意不错！这个艰巨的任务就交给你了！

冰猫

小五台连穿的难度和强度绝对比太白大，楼上各位要有思想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