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眼边缘 迷乱的落叶

夜凉若冰

当子夜的大街秋风扫过，

电线发出尖利的啸声，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在星光中跳跃，

散播着那满盈成熟的消息，

按照风无常呢喃的节拍，

在天光的微曦中无序的飘荡和无声的震颤，

高张她日渐衰减的颜容？

 

当床上的裸女醒转，

以酥红的手指划过暧昧的暗夜，

继续徘徊在睡眼的边缘，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悄然组成新的图案，

以鸟鸣呼唤久忘的名字，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正与这世界的阴郁交融？
 

当日子以七彩羽毛炫耀的装饰自己，

以千道令人目盲的棱线刺向旋转的太阳，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编织出奔跑中千条飘荡的马鬃，

试图甩掉如影随形的忧伤和怨愤，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正高喊着此刻破晓而生的幻影？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在远方致意，

挥舞着冷色的哗哗作响的手帕——

快要诞生一千零一艘船只的海上，正起伏着

第一千零一次的波浪在遥远的彼岸，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正挽结着高飘于半透明空气中的缆绳？
 

纷扬狂舞的落叶充满危机，

傲然闪耀着自得的狂喜，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纠集着桔黄的亮光企图粉碎魔鬼严酷的天气，

从世界一端到另一端继续散布萎靡诱惑的歌曲，

告诉我，是否是迷乱的落叶

正匆促拆解着那串联日子的松散丝巾？

 

日子互相抄袭着悄悄滑过，

告诉我，那放荡的、愤怒的、诱人的她，

最终能否摆脱那黑色邪恶阴影的裹挟，

把凌空高翔的身影倾倒在太阳的胸膛，

告诉我，当我的目光投向太阳一掠而过，

向我最深的梦境中展开的，

是否不再是那迷乱狂舞的落叶般的风景？

淡茶一杯

慢慢韵

海蟹

十三郎

王小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