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六号:早上六点起床,起床后,十个人都开始了紧张的准备,其中有好几个人,从脚到大腿都先用塑料薄膜包好,再穿上二层袜子,再把裤脚都扎得严严实实,且袜子之间还涂有盐。全付武装了!向导还给每一个人准备了一个小盐包,实际证明,这个东西非常管用,蚂蟥爬在衣服上,用盐包一擦就掉在地上了。
六点三十早餐,七点十五,由于我会走得慢一些,我就先出发了。
在峡谷中沿着激越的溪水在茂密的草丛与森林的小道……二边的雪山上,有许多的流水与瀑布。边走、边看、边照、约三十分钟,那些小年青就急匆匆地走到我前面去了。他们走非常快。这也是防蚂蟥的一种方法吧。快点走出蚂蟥区!(实际上,证明他们的防护做得相当好,他们中只有二个人被蚂蟥叮了。一个人是二只一个人同我一样一只。)路边上草,不知道有多少种,有的是抽长的叶子,就是那种长条条的,象茅草那样的长叶,还有其它类型的,叶子的种类太多了。据兄弟客栈的老板娘讲,过二天,就有云南科学院的二名工作人员,准备走默脱并采集植物标本。我还想起,我在湖北乡下乡当知青时,在田埂上走时,我就想过,在我一步之内到底有多少种草,当时,我还在想最多好象四、五种吧。当我蹲下来,把不同的草都拔出来,让我大吃一惊:这一步之内竟六十种之多!后来,我就一步之内有多少种草的问题问过好多人,很少人能正确回答。
此刻,我仔细看这路边草时,它们是长得多么茂密啊,由于峡谷内水分的充足。阳光又好,又地处亚热带,我根本搞不清我一步之内有多少种类草!有长叶的,短叶的,圆叶的、扁叶的、长的、短的、长滕的……我想一步之内的草肯定是超过六十种的!
由于刚下过雨,既绿油油又水灵灵。我不太想去拔这些草,你窄一看,好象只是种类多的草而已,再仔细瞧,各种草上,有许许多多蚂蟥,象黑色的线一样,并不显眼,虽然蚂蟥没有骨头,但都可把头伸起来,身上也可竖起来只要你一走过,无论你身上哪个部位触到,它就可在你毫无知觉的情况下,牢牢吸附在你体表上只到它吸满血为止。让走这条路的人,谈蚂蟥色变。我拿出照相机,真想把草上那伸起身体、抬起头的狰狞面目照下来,但我还是终于没有,我真的是不喜欢这种动物,而这一路到处是的!前面的小年青,可谓是全付武装的快速通过了。我在走他们走过的地方……我还是不时停下来,看看各种草类、植物类,还有,在稍稍空旷一点的地方,我就要看看全身的衣服上,鞋上把那些可怕的动物打掉!
约二个小时,九点一刻到老虎嘴。所谓老虎嘴,就是此地非常险要,是一个V字形的陡坡路。也是常常塌方地方,也是很多驮马摔下几百米深的山下的地方。老虎嘴不是吞人而是让人滚下山!
有一个几近垂直的象一堵墙似的陡坡。要翻过这个坎,在翻时要同时注意不要滑下山,如果脚下一滑,就是往山下滚了……谢谢那个小年青向导,(这段路重庆客栈的老板娘已换成这个小向导了)他在那等我!站在上面,把我拉上那个坎。这个坎,真的是没有下手与下脚的点。尽是滑动的石头,翻上这个坎,就开始走在半山腰的栈道了,下面是发出响声的溪水,水流很急,栈道是一些0.5M左右、凸凹不平的路,有许多段还同时流着水且向谷下倾斜。面临溪的一边就是深谷……路边的草,同样是蚂蟥丛生,真是船漏偏遇打头风!但,我还是很喜欢这些地方,真的很美。而且在走的时候,还会有许多想法,归结到一点:大自然的奇妙和自己对大自然的无知。但,你在走路时,还是得全神贯注,因为稍有闪失,摔下溪流中,就又变成失踪者了。栈道的窄而险、滑、可能塌方等,就不一一啰嗦了。
下午三点,到路边一小卖部处,这就意味着,我快要到解放桥了!一般走背崩的人,都要在这儿歇脚。我也不例外,放下包,让小卖部小年青看我背后,再仔细的检查自己身上,包、鞋上是否有蚂蟥,二百元的的雨衣裤质量太差!还是新的,是走西藏专门准备的。说实话,穿上它,防蚂蟥真的很好。它附在上面,我随便一打就掉。还有一点是:它在上面非常显眼。但在走的路上,因有一处要跨步,一下子从挡口撕开了一个长长的口子,这对防蚂蟥带来了非常大的隐患。现在它已没用了,还几乎害了我,随着把它与袜子的脱掉,一只血吸得满满的蚂蟥滚下来了。这个坏家伙!真不知它什么时候附在我身上吸血的,它在吸血的同时还可放出一种类似麻醉的东西,让你根本感觉不到它的附着与吸血,而且它还有一拿手武器,一旦吸血,创口的血就很长时间内都不会凝固。好让它吃饱喝足,即使是这个坏家伙吃饱了,掉下来,那个创口仍然流血不止。
我望着这个在地上脑满肠肥,已经圆滚圆滚的坏家伙,它此时的体积与重量比原来至少增大二十倍!看着它,既剌眼,又讨厌,我气不打一处来:我容易吗?我几千里迢迢,从湖北到四川,再又从成都好不容易翻几座山,到八一镇,又从八一镇辗转来到派镇,辛辛苦苦的,冒着很大的风险走到这里。你却吸我的血!还让我血流不止……你这个坏东西!吸血鬼!但它毫不理采。你凭什么?让我这个草根也成了你生物链上的一环?就象许多贪官吸血鬼一样,凭什么一个月能挣比一般草根高出成百上千倍的月薪?动辄一月几百几千万的?还要侈谈什么登上思想上新的高度……也象那个小日本。跑到我们国家来杀人放火抢东西,到现在还不反省,还要把抢的钓鱼岛说成是它的!你这个坏家伙!吸血鬼!无耻之徒!臭无赖!它现在吃饱了,在那象没事似的,一动不动,你怎么不做声了啊?我懒得啰嗦了,我一脚下去,一下子就把它给碾得粉碎!当然,我并不激动……下午四点十分到解放桥——原来过桥再也没有蚂蟥与险路。真是解放桥了!过解放桥,要登记身份证,再上绝望坡。站在坡上,回望走过的路,只见解放大桥与桥下面急湍的河水,再也看不到走过的路了。我甚至有点怀念那个蚂蟥了!还怀念那个鬼门关,那个老虎嘴。怀念那些到处流水与瀑布的峡谷。我还在想,如果在鬼门关不是那二个乐于助人的背夫,如果老虎嘴不是那个热心的小年青等我并拉我一把,我会怎样?……我真的要谢谢他们。但我肯定不会说:我走了默脱,我征服了。而是我走进了默脱,亲近了默脱。我对美丽的默脱而言,只是一瞬,而默脱是永存,以我的一瞬做了一次默脱的过客,何其有幸?回望山川,我站在这个地方,我就真切的感觉到,我的生命与默脱山水同在,从今始:我与默脱就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了。再也不仅仅是一个过客了,以我的一瞬对默脱的永存又何其有幸!
五点多我到了背崩。那些小年青,已在三点左右就到了。合影。再同另四位小年青从背崩乘车默脱。(100元三十八公里)晚住默脱。
六月七号:盖邮戳与县旅游局拿徒步证。我真真切切的感觉到:我已经走进默脱了!谢天谢地。能安全的走完这三天,我真的很满足了。这三天海拔每天降一千多!翻雪山,淌水路,过玛璜区,走崖壁…太剌激了,对我而言:有几分钟是生死场!网上言:走默脱是徒步者天堂!这就看各人的理解了。
歌德说过:凡是值得思考的事情,没有不是被人思考过的:我们必须做的只是试图重新加以思考而已。
走默脱,许多人走过了,但每个走默脱的,感觉都会是不一样的。就象每个人看哈姆雷特,一千个人看,就有一千个哈姆雷特一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