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狱 发表于 2016-12-20 00:19:59

来,我们一起来回忆

现在工作生活接触了更多的90后甚至95后,总感慨自己为什么没有青春过.....想想又觉得这种想法太傻且是对自己的过去不负责任。明明你有经历过,看看你曾经的博客文章看看你存在E盘的日记......只是当我再看看周边的人的时候,才恍惚觉得,一切都是稍纵即逝,为什么当时我没有好好体会......我当时有好好体会,只以当时的心情情境,仅能生出那般痴嗔怨念。

来,我们来回忆。

回忆之前,我交代下我当下,我盘腿坐在床上,旁边睡着我的宝贝,刚发烧几天才好,现在鼻子终于不赌了可以听到她安稳均匀的呼吸。我很安心,我撇过我贴了张面膜的脸,手挪开键盘,去摸摸了她的额头。我爱她,太爱她。所以我满足也很幸福。她足以抵消掉我此生之前的所有遗憾。

好,我们来回忆。

之所以突然想写回忆,是因为偶然一次和一位同事老乡聊天,有聊到我们小时候,他居然感慨,原来张姐的童年跟我们的一样。

我也感慨,为什么会不一样。

你看,这就是距离给人的美感,其实我的童年一样的邋遢却美好,在乡村。

我是87年生,跟我们同年龄层次的人,家境一般都好,家里孩子不多,独生子女也多。当之前在路网写文章写道属于7080混合童年的日子,似乎都很诧异我的年龄,至少是70后。那时候,我很虚荣,当然我现在依然虚荣,我不愿意承认自己的年龄甚至参加任何他们举行的聚会,觉得差距太大,事实上差距确实很大,不论从年龄工作层次,之所以会造成错觉,是因为他们因为文字,因为我的文字而自行美化了我,肯定是没经过我的同意,见光死,并不仅仅指网恋。

好吧,我们来回忆。

等一下我去揭个面膜,就几分钟。年纪大了,格外在意自己的脸。

我们从枣树说起。我今天特别想念枣树,曾经我们家是土房子。用黏土装在木头格子里晒成的砖头然后砌的房子,黑瓦。我也只是听爸妈讲的。那时候爷爷偏心,爷爷奶奶把寄托和希望给了大伯,然后把怜惜疼爱给了三叔,剩下厌弃打骂的我爸,所以分家的时候,据说只给了一只白瓷盆,一口锅,两三碗筷,几把凳子。早早把爸赶出去了。分家,也就是分到离爷爷家一两公里的地方另起炉灶而已。爷爷奶奶在世的时候也只剩我爸妈照顾,到现在老两口的遗像还挂在我们老家。

原先我们家没有院子,只是在家门口有一颗大枣树,一个成人环抱不住的那种。我也爱那颗大枣树。枣树的枝丫伸的很长,快搭到我们房顶。也很密实,春秋的雨是湿不透枣树的,所以我总记得,我们搬得小红方桌在树下做作业。因为枣树下不透雨,隔壁的哥哥叔叔嫂嫂,还有我亲爱的二爷爷,都爱来树下,或搬小板凳,或坐在突出的枣树根上,抽烟聊天。还打趣我们字写的难看。而他们,大多数连字都不认识。

枣树下,也更是我们的乐园,爸爸在一棵粗的分枝上,拴了一个秋千,秋千板是个“牛梭头”(来,普及一下,其实我们方言叫“牛梭坨”,一个人形树杈,架在牛脖子上用来拉犁的一种辅助用具.......吧.....我是这么认为的),“牛梭头”也是稍粗的磨得圆滑光溜的树枝,当做秋千底板,很舒服。就因为这个巨型秋千,几乎村子里的小孩都会时不时的过来,尤其是放学都不先回家,而是去抢秋千荡两下。秋千能荡的很高。我大约是小学以后再没见过这玩意了。

再有枣。下枣雨。枣树由于太大,每年约莫枣熟了,爸爸都会抽时间(因为农忙,没时间理枣树),妈妈在“灶屋”(厨房)做饭,姐姐我弟弟,会拿着爸爸准备好的长树枝先是敲打低矮的树枝,然后爸爸会爬到枣树上去敲打或摇晃。于是,下枣雨了。我们必须带着草帽在树下捡枣,因为枣太大个,砸脑袋,生疼,更不外乎,跟枣一起掉下来的,还有毛毛虫。有时候,我们会预先在枣树下铺开一层大的塑料布,枣掉下来,到时候直接收塑料布就完事了。对了,枣打到后半程,就会有好多孩子和乡亲们过来“帮忙”的。

收下来好几麻袋的枣,除去分给乡亲们的,剩下的,妈妈全都拿来晒成红枣留着过年做点什么“甜品”之类的。不过有一次倒记得,跟爸爸一起到镇上卖枣,就一杆秤,一堆塑料袋,还有一个我,跟着爸爸卖枣,但好像没怎么卖出去,倒是碰到卖苹果梨的姥爷(我姥爷可是种了好多水果的那时候,经常用卖水果的钱或者拿水果交换给我和姐姐买花裙子)。毕竟,那时候,几乎家家都有枣树,野生的枣树也随处可见。不像现在,碰上摆摊卖枣的,稀奇的跟什么似的......

枣树的对面在厨房门口有一颗木瓜树,在我印象中,那木瓜似乎是不常结果实。哎呀,这一说,让我想起一道十几年没吃过的菜“腌木瓜”,用糖腌制切成丝的木瓜。那味道简直就是甜酸滋滋的木头味。我是不爱那口,可似乎除了我没人不愿意吃那玩意。就连弟弟都喜欢嚼。

那时候冬天就是冬天,会有雪,有霜,有雾,门口的堰塘会结冰。那时候上小学,都是走路,一大清早,太阳冷冷的照着硬邦邦的大地,因为结了冰和霜。白茫茫一片,冻鼻子冻手,说话哈着气,感觉要成仙似的。大都穿的大棉鞋,纳的鞋底,做的棉鞋。(那时候农闲,三姑婆姨妈一到太阳出来就各自拎着“鞋筐(针线筐)”聚在向阳的墙根底下,借着头油纳鞋底做鞋面塞鞋里,盘算着家人每人一双棉鞋两双单鞋,多么勤劳的妇女同志们啊)。当然现在也聚,只不过换成了推麻将的啦。

到了中午,堰塘的冰还有不化的,于是碰上放学回家的熊孩子们,被石头砸成的一个个洞冒着水泡。那时候少有硬质的路面,霜和冰化了之后,地面就湿哒哒。沾的鞋到处都是泥,讨厌死啦。当然那个时候没觉着多讨厌。只是这泥多新鲜啊,反正鞋子不是自己洗。

碰上下大雪的时候,那时候会下好大的雪,大到什么程度。早上起床,妈妈推门居然推不开。笨啦,门是朝里开的啊。那个时候,妈妈就是闹钟,总是她第一个起床告诉我们今天的天气(今天好冷哦,好冻手哦,唉哟下这么大的雪,鸡咯咯的开始喂鸡)。打开门,雪确实到了脚踝之上,然后睡意朦胧的我看见窗户外面白花花的晃眼,再也睡不着了。居然有一次,我们的“堂屋”(相当于客厅),靠近门的地方居然有一小堆雪。哇塞。原来是房顶的一片瓦被雪压歪了,雪从瓦缝里落下来。

我最喜欢大雪的清晨。那是生活少有的惊喜。

待雪停未化的时候,又是爸爸,展露他的艺术才华,分别在枣树和木瓜树下一左一右的堆了两只卧虎。真叫栩栩如生。我们顽皮,拿着大麻袋铺在卧虎背上,拉着根绳子套在卧虎的脖子上当马骑。那时候还不知道“骑虎难下”这个成语。只知道这两只虎,只到周围所有的雪都化了,他俩还没化完,而化的一堆堆水总流的到处都是,惹得妈妈每每骂老爸,闲得无聊。直到骂到两只虎化没啦。老爸童趣一回,真不划算啊。

除了枣树,在枣树脚下的我们的道场(打谷场)边上,分别还有杏树、梨树、桃树、白杨树、银杏树。下回再忆。

等我们搬家了,只剩枣树守着空空的土房子。无人料理的枣树任由村里村外的人敲打攀爬。再没有枣了。后来成了拴牛桩。后来,大枣树就死了。再后来枣树被砍了。那土房子也塌的不见踪影。

我爱那棵枣树。非常爱。枣树在,我会安心。她就静静的守护着我们一家人,也像家人,就是家人。

还愧疚,我们抛弃了她。

宝贝在我码字的过程中醒了两次。我总合上本本,轻拍拍几下,她又安稳了。

小狱
2016-12-20    00:25

沧桑年华,诉与谁听。



四郎 发表于 2016-12-21 14:07:27

楼主老家在北方?

四喜丸 发表于 2016-12-21 15:44:44

时光,总是让人,黯然神伤……

难民 发表于 2016-12-22 14:13:30

让我也想起了儿时,那时我们都是一层楼的联栋房子,房前的桂花树和平房头前的那几棵苦楝树~

小狱 发表于 2016-12-22 14:39:50

四郎 发表于 2016-12-21 14:07
楼主老家在北方?

湖北枣阳

小狱 发表于 2016-12-22 14:44:59

四喜丸 发表于 2016-12-21 15:44
时光,总是让人,黯然神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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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狱 发表于 2016-12-22 14:45:51

难民 发表于 2016-12-22 14:13
让我也想起了儿时,那时我们都是一层楼的联栋房子,房前的桂花树和平房头前的那几棵苦楝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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