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年前“一饭一宿”相帮 20年后感恩寻找当年大娘 - 心情随笔 - 武汉在路上俱乐部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4:00

二十年前，1991年7月，那时我还不到二十岁，正值意气风发的年华，那年的暑假我决定到山区农村做一次社会调查，说是社会调查，实际上就是一次游历，想看看山区农村的面貌，看看山川河流，也想在烈日炎炎下磨练磨练自己的意志，我勉强说服了父母，带上了一张宜昌行政区划图，踏上了长达16天的一个人的旅行。出发前我规划好了行走线路和时间安排，计划在宜昌县（现夷陵区）、兴山县、秭归县三县绕行一圈，要穿越十多个乡镇，大量的路程需要靠双脚去丈量。
就在出发后的第三天，我经历了人生最难忘的一段行程。那是在兴山县一个叫高岚的地方，是当地有名的峡谷风景区，下午五点左右，我从高岚集镇开始徒步前行，准备穿越被称为高岚十里画廊的峡谷风景区，穿越到相邻的黄粱坪镇，最终目标是兴山县城高阳镇
一进入峡谷，太阳就被完全挡在了山外，在幽深而清凉的峡谷风景区里走走停停，在收获社会感知的同时也领略家乡附近的大好风光，身心十分愉悦。渐渐地，越走越累，天也越来越暗，峡谷里没有一户人家，我预感到继续前行将要面对的困难，从地图看，距离我的目标还有不小的路程，如果要走到肯定要走很长的夜路。
虽然有所心理准备，鼓励自己无所畏惧，但在荒芜人烟的偏僻山野里，心里难免有些七上八下。山区的太阳因为山高而落得快，一会儿天就黑了下来，两边的山由绿到黑仿佛只是一瞬间的事，山也不再那么陡峭，我估摸着已经走出了峡谷，视野变得开阔了许多，路面开始有了一定的坡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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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5:00

我的双腿已经十分疲乏，因为要轻装上阵，那么热的天我居然没有带水，而是带了一小瓶醋，渴了就泯一点点醋，时间长了终于口干舌燥，非常渴望有一口水喝，这个渴望不断地催促我前行，催促我四下观察有没有人家，可是，四野茫茫一片，路上的车本来就少，现在几乎没有了，前前后后一片沉寂，只有知了的鸣叫躁动在山林。迈着疲软的双腿继续朝前走着，心里想，一定要走到黄粱坪，到了黄粱坪就有水喝了，至于今夜住哪里还来不及考虑。
走到一个小上坡中间地带的时候，突然发现斜前方有一抹泛着晕红而昏黄的灯光，从一栋房子的半开着的大门里射出来，终于有人家了！那房子距离公路大约二三十米，比公路略低一点，我刚一走到路口，就听见汪汪汪的狗叫声，我立住不动，扯着干热的嗓子喊道，有人吗——？只听见那门吱呀一声打得更开了，挤出一个身影来，声音有些低沉地问道，谁呀？听声音是一位大嫂，我大声告诉她，我是路过的学生，想找口水喝。
我一边说一边朝房子走过去，狗依然不停地叫着，但被她看护着不让乱动。我向她说明我的来历，还出示了学生证和学校开具的社会调查介绍信，告诉她我渴了想喝水，她说家里在建房子，没有开水可喝，要烧水。我这才发现这栋房子很毛坯，用石头垒起来的，还是两层的楼房，屋里很凌乱。她看上去三十多岁，人有些瘦，很疲惫的样子。我已经渴得实在等不及了，拿起水缸上的大瓷缸，舀起满满一瓷缸，咕咚咕咚一仰而尽！那是我迄今唯一的一次喝那么多的生水，也是我喝得最痛快最淋漓最甜美的一次。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5:00

大嫂把水烧好后，给我泡了一大缸茶，我又将它徐徐喝尽。我问大嫂再往前是什么情况，她说再朝前更是人烟稀少，问我要到哪儿去，我告诉她我其实想一直走到县城高阳，想先走到黄粱坪，她听了感到很诧异，说，那怎么走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天都黑定了，你上哪儿住啊？不等我回话，她接着说，你今天就在我这里住吧，明天再走。我想真的再走下去，怕是有危险，看来只能打扰这户人家了，于是应承了下来并向大嫂表示感谢。
我看她很疲惫，问她是不是生病了，她说腿被石头砸伤了，人很累。还说家里因为没钱了房子也没建起来，为钱的事和丈夫发生了争吵，丈夫到外面借钱去了。烧好水后，她开始给我烧火做饭，炒了两三盘时令蔬菜，蒸了一大锅炕土豆饭，热气腾腾，香气四溢。
大嫂说，没什么菜，你将就着吃吧。对于那种状况下的我来说，这已经非常幸运非常丰盛了，那一顿饭吃得很馋很馋，很香很香。吃完饭已经十点多了，大嫂告诉我，因为在建房子，家里没地方住，要到她娘家去住。夜已经很深，她带着我在茫茫黑夜里抄着近路走，一会儿上一会儿下，摸着黑向她的娘家赶去，她担心我走不动，告诉我说娘家不远，就两三里路。
我抬头看天，但见繁星点点，大山里的夜又黑又静，心里感叹着这样的行走太特别了，今后恐怕不会再有。走着走着，突然，寂静的山村又蹦出一串狗吠声，她说，到了。一栋房子的大门打开了，橘红色的灯光射了出来，一位大娘站在门口，我想一定是她的母亲，叫了一声大娘好。大嫂向她母亲说了我的情况，大娘端详了我一眼，很亲切地说，怎么不早点来啊。大嫂把我安排在阁楼的一间卧室，帮我把床铺得很舒服，那一夜睡得很沉很沉。临睡前我对大嫂说，明天想早点赶路，能不能早点起来。她说，我也起得很早，到时叫你。
第二天一清早，大嫂就叫醒了我，又跟着她回到她的家里。夏日清晨的山里更加清新，太阳被山挡在了很远之外，我一心想趁天还凉快早点赶路，但听大嫂说，后面的路都是盘山路，很险峻，考虑到安全和时间因素，我改变了主意，想搭便车前往高阳，我对大嫂说，我到路边看看有没有便车。大嫂说，现在太早了还没什么车，我给你做早饭，吃了再走。就在她做早饭的时候，我来到路边，想看一看有没有什么合适的车可以拦，没几分钟，就开过来一辆大东风，借着它上坡变慢的空当，我把它拦了下来，一边跟司机说情一边顺势就登上了踏板，司机很热心，二话没说，我也就噌地打开门坐了进去，这一坐，才想起来，还没有跟大嫂道一声别说一声谢，但我只能朝前走了，公路在前方是一个回型大转弯，车子很快就盘旋了上去，我扭头回望，一缕青烟正从屋顶袅袅升起。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6:00

如今，这一幕整整二十年了。在最初的那几年，还不怎么在意，后来越来越想念这一幕，越来越想念那位大嫂。可是，这么多年，不仅没有再回去过，也没有再从那儿经过。曾有几次到神农架路过那一带，但车到高岚就改道走峡口镇，而不再经过峡谷风景区，只能遗憾地擦肩而过。2009年夏天再次前往神农架，是一次很好的机会，可是走到高岚风景区大门牌入口处，又因道路改造无法通行，只得抱憾而归。今年，整整二十年了。我不能再无限期地拖延下去，打电话了解那一带的路况，说已经修好，道路是畅通的，于是，2011年7月9日，我从武汉启程，踏上我迟到二十年的寻恩之旅。
 
二十年，对于今天的人类世界而言，可谓沧海桑田。二十年对一个人来说，更是写满沧桑，差不多是人生的精华，宝贵的全部。当年的我现在已经年龄翻番，从一个青涩学子长成了人到中年，经历了参加工作、婚姻家庭、几番调动等一系列人生大事，七年前又从宜昌调到武汉工作，无论是容颜还是心理，都发生了难以想象的变化。她现在也应有五十多岁了，过得还好吗，那个地方会有哪些变化呢，道路、田野、房屋等等，她是不是还住哪儿，是不是还是当年那栋房子，一家人现在生活得怎样，这些疑问在我脑海里久久盘旋。
 朋友全程开车陪同我寻找，为了防止出现很难找的情况，我请当地政府的朋友带我一同寻找，有了这样的安排，我想这次寻找应当不难，而且，我认为凭我对她家周围地理地貌清晰的记忆，应当能够很顺利地找到，除非她搬了新地方。可是，这次寻找完全出乎我的预料，没想到会充满曲折、失望、惊喜与激动。
从高岚景区门牌进去，峡谷风光再一次映入我的眼帘。一座座青山，一道道弯，是那么熟悉，却又陌生了很久很久。美丽的景色把我再次带进二十年前的那个夏日黄昏。其实，这个地方距离我曾经生活工作的地方并不算很远，可是不知为什么二十年就没有再从那里经过，如果不是这次刻意要寻找，不知还要等多久。但愿我能顺利找到，但愿她过得很好，那么，我的心愿也算有了归宿。
根据我的描述，当地政府的朋友很快判断出大致位置，在前面引路，带领我们一路朝前。我特意嘱咐慢一点开，以便寻找，也可以让我细细回味当年的情景。当年用脚一步步丈量出来的山路，经不住汽车轮子的一阵翻滚，虽然开得慢但仍然不一会儿就冲出了峡谷，开始盘旋而上，弯越来越急，路越来越陡。
我有点迷惑了，眼前的路似乎不是我当年走过的，印象中没有爬那么高的山路，好像没有走那么远。在半山腰的地方路边有不少人家，这也是当年不曾见过的，难道这都是二十年里新建的？我们停了下来，向路边的人家打听，我把记忆中的几个关键词一一说了出来——1991年夏天、用石头建的两层楼房、在公路的右边、房子比公路略低、离公路二三十米、门口的公路呈回型盘旋而上，最重要的一个信息我难以确定的是，大嫂好像姓韩，那个村子好像是韩什么村。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6:00

当年我写了日记，清楚地记下了大嫂的姓名和地址，后来几经周折，那些珍贵的日记不幸遗失，我只能猜测自己没有记错。
他们听了我的述说，指着这里的地形对我说，你看这里不就是一个回型吗，但他们告诉我这一带没有姓韩的妇女。我仔细端详眼前的地貌，路虽然是回型的，但和记忆中的有很大差距，她家周围当时没什么房子，即使后来新搬来不少人家，但也找不出一栋房子在公路之下，而且相隔二三十米远的。难道这些参考依据都发生了改变？修路、搬迁，都有可能发生。沿途过来的时候我紧紧地盯着窗外，也没有发现记忆中的类似环境，难道真的是二十年沧桑巨变了吗？
失望之余，他们告诉我一个令人提神的信息，说是往回走一段有一个叫韩家弯的村子。这可是一个重大收获，我有些兴奋起来，揣摩着可能就在那里，于是我们再次欣然上路，往回开去。开了不到几公里，引导车在一个转弯处停了下来，政府的朋友说这里就是韩家弯，并指着路边的一户人家说这家女主人姓韩，我连连摇头，完全不对印象，没有一点儿是印象中的痕迹。朋友刘君提醒我说，她会不会不是姓韩？他这一问把我也愣住了，是啊，我的记忆会不会出错？可是，只有这一个姓能够被我比较肯定的说出来，不是姓韩哪能姓什么呢，记忆中找不出第二个姓了，如果我真的记错了，那样就更不好找了。
政府的朋友也开始疑问我，是否确定走的这条峡谷，会不会是峡口镇那个方向。我知道那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方向，这一点是不可能记错的，我肯定地告诉他们就在这一带，又告诉他们印象中没有爬那么高的山。政府的朋友建议我们再朝回头的方向走走，说某个地方路边有一栋房子，也许就是。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7:00

于是，我随他们再一次忐忑而行，正如我所预料的一样，越往回走我越不相信，车子折回进了峡谷，可以肯定的是不会在峡谷里。当车行至一栋房子跟前停下时，他们问我是不是这一户。站在峡谷里，我真的感到茫然了。我蹲了下来，用石子在路上勾画大嫂家的地形地貌，一行人反复磋商辩论，政府的朋友认为可能还是在前面去过的山上。
我记得当年峡谷里有一些景点的碑文介绍，现在都看不见了，他们告诉我大多撤掉了，我说出了一些景点的名称，他们说还有一些在山上，也许真的在那上面，二十年了可能不会记得那么清晰了。我们第四次启程，又向山上盘旋，车越开越远，我在心里越来越犯了糊涂，当年没有步行走这么远的路啊。房子越来越多了起来，俨然是山村里的田园风光，和当年记忆中的荒郊野外完全不是一副画面。
我虽然不相信眼前的一切，但仿佛不能再随着记忆寻找了，只能再碰一碰运气试试。我们找到一位年长的村民，稍稍一问，居然问出了令人惊喜的答案，他告诉我们，这里有一户人家得女人姓韩，五十多岁，她家的房子是1991年夏天盖的，隔公路有几十米，这么多信息和我所提供的居然如此紊合，大家比我还兴奋起来，我们都认为这一次一定就是我要寻找的那个人。这么准确对应的信息也让我一度兴奋，却又让我更迷惑，因为这里的环境依然不是我记忆中的，而且当我们走到她家门前时，我更难以相认她家附近的微环境。当我们在附近一处建房工地找到那位韩姓大嫂时，见面的那一瞬间勾不起我的记忆，还不等我说完事情的来龙去脉，她很肯定地告诉我没有那件事，那一刻，我们突然都泄了气，如此貌似的希望突然破灭了。我想这只能是纯属巧合，这位韩姓大嫂依然不是我要寻找的韩大嫂。当地人告诉我这一带只有这一位姓韩的，没有第二个。我开始感到了深深的失望，看来今天很难找到了。
今天还要赶回武汉，时间已经中午，最迟下午三点我得返回。正午时分的太阳开始发威，我想不能再这样找下去了，向政府的朋友表示感谢，说有机会再来寻找。我和刘君谢绝了他们留吃午餐的好意，我没有心思吃饭，也不想为个人的事再给公家添麻烦。
怎么办？我不甘心就这样失望而归。朋友安慰我说，我们再沿途慢慢走一趟。车开得很慢，我尽量少眨眼，紧紧地盯着窗外，可是没有发现什么。我们又回到了景区门牌处，站在骄阳下，茫然和颓丧像一个巨大的黑洞袭上心来。紧锁眉宇之际，我想起在峡谷的中间还有一个岔路口，听政府的朋友说是通往一个煤矿的小道，但他们当时坚决否定了我的猜想，说那条小道在二十年前不是柏油路，也不通黄粱坪和兴山县城。但现在，这条路似乎很可能是我的救命稻草，也许是我的记忆发生了严重错乱，大嫂的家兴许就在那条小道边。我们又朝峡谷里飞奔，开进了那条小道，沿途全是幽深的峡谷，也许当年走的就是这条路，但开了很久依然是在峡谷里穿行，我又感到了迷茫，不可能走那么远啊，而且越往里走路边人家也渐渐多了起来，下车问了一户人家，彻底打消了在这条路上寻找的念头，因为此路确实不通黄粱坪和兴山县城。时间已经十二点半了，我们回到了高岚集镇，决定利用吃午饭的时候再想一想，看能不能有新的记忆蹦出来。
对这一趟寻找我几乎已经绝望了。这完全出乎我的预料，原以为山区变化应不是很大，可以很顺利很准确地找到的。难道，她真的搬了家？还是，我不能再往下想。也许，只能如此了。朋友说，你已经尽心了，找不到也不怪你。朋友的安慰让我略略舒坦了一些，可是心里的困惑和失望实在太深。朋友说，也许我们应该把这个信息在那人多的地方多问一问多说一说，那样即使找不到也可以让他们相互传问一下，也许会有发现。朋友的话极大地启发了我，我突然想出一个弥补的办法，写一份寻找启示复印几分，在那一带沿路分发一下，也不枉白来一趟毫无收获的回去。我把这一想法告诉朋友，他也极为赞成。我想午饭后携带寻找启事再走一趟，如果仍然找不到，那么就留下这份传单，留下继续寻找的信息。
餐馆对面正好有一家打字复印店，本想打印出来，但手写快而且更为真实，一张名为“寻找恩人”的启事很快写就，言简意赅地表达了我想要说的内容。我的书写引起了店里小姑娘的好奇，她巴巴地看我写，在帮我复印的时候，一位看似店老板的中年男子走过来给她帮忙，也拿起我的启事看了起来，一边看一边说，有这么一个人，听闻此言我顿时兴奋起来，告诉他这位大嫂印象中好像姓韩。那位大哥接过话说，她叫韩正菊，我认识，就住在公路边上。我想我应该是兴奋得可以跳起来了，大嫂就叫韩正菊，这个名字一下子激活了我的记忆，我在心里肯定地说，绝对就是她。

老杉发表于 2011-9-10 06:48:00

我跑过去把这个传奇的好消息告诉朋友，我们都为这样的巧遇而兴奋不已。那位大哥高兴地答应给我们带路，一路上讲了很多关于韩大嫂的事情，说她是一个好人。经他证明，我所记忆的那些信息都十分精确而紊合，只是被我们忽略而走过了。这柳暗花明的一幕让我喜极而泣，我知道，这一次是真的要找到她了。我们第三次开进峡谷，开始第六次寻找，一会儿就飞出了峡谷，跃上了一个略有坡度的稍显开阔的地带。带路的大哥告诉我们，就在前面，当车停下来的时候，我环顾四周，路呈回型，在前方大转弯回调而上，路边二三十米处正好有一栋两层的漂亮房子，只是比路面低了很多，被绿树草丛掩映，很难一眼发现。尽管和记忆有点出入，但也许是公路维修时路面抬高所致，我还是一眼认定就是这栋房子，记忆中的那一幕就是在这里。
一如当年，大嫂的身影再一次在她家门口映入我的眼帘，相见的那一瞬间是激动而平静的，因为还需要最后的确认，我急切地说起当年的情景，她一边听一边点了点头，我长叹一声，这时候才彻底释放下来，兴奋起来，幸福起来，我终于回来找到了她！我紧紧握住她的手，向她致以迟到了二十年的感谢。二十年了，她虽然变老了，但脸上写满了善良与刚强。她告诉我房子还是当年盖的，前年为儿子结婚才装修过，看上起很亮丽舒适。令人感到幸福洋溢的是，客厅里摆着一个婴儿床，一个幼小的生命正在酣睡，大嫂说这是她刚满月的孙女儿，我在心底感叹自己来得真的是很巧啊，原来大嫂刚刚升级当了婆婆，这份幸福也碰巧让我能够分享。讲起当年的那一幕，大嫂也清晰地回忆起当时的情形，告诉我说当时家里非常困难，那天的招待也算是踮起脚做人，是啊，想想真的是难为她了！让我惊喜的是，她还能记得我姓什么，让我唏嘘的是，她告诉我说当时我还曾说过“以后会回来看您感谢您的”，想不到这句不经意的承诺用了二十年才兑现，尽管迟到了很久也总算在今天兑现了。韩大嫂说，那么一件小事你还放在心上，真的没什么啊。攀谈中才知道，我并不是她帮助过的唯一一个，多年来她帮助了不少过路人，有的因为没钱了在她家里吃住两三天，临走时还倒送路费。我相信，大嫂一定会这样做。大嫂笑着告诉我说，头些年还偶尔想起你，心想，不知当年的那个小伙子现在生活得怎样了，后来也就淡忘了。听闻此言，我愈加感动，也愈加自责。她没有任何一点等着回报的想法，只是希望我过得好，那些帮助在她看来都是再平常不过的小事。她可以不要任何感谢，但我不可以不感谢；她可以不在意，但我不可以不在意；她可以忘却，但我不可以忘却，永远不可以忘却。临别之际，我拿出事先准备好的一点心意，可无论我怎么说她都不肯收下，最后以恭贺她当了婆婆为由，才勉强说服她不再争执，那一刻，她眼中有了泪光，我知道，她也被我的诚意所感动，这个世界，只有互动才会有真正的感动。
 想念和寻找的过程总是漫长的，相见却总是短暂的。我的思绪在崇山峻岭中飞扬，心中起伏跌宕，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年，不仅仅是道一声迟到的感谢，不仅仅是致一个简单的问候，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份不经意的承诺，而是为了那一颗平凡而光芒的心灵，为了那一种平淡而至上的精神，为了那一份真诚而温暖的力量，它像黑夜里的一束火把，在记忆的深处不时刷亮人生的旅程。
 
                                        2011年7月25日.武汉     
                       作者：右左￥下上

一般发表于 2011-9-10 08:12:00

是沙发吗？

一般发表于 2011-9-10 08:20:00

我也随着老杉同志一路寻找，都是善良的人。我非常高兴，终于找到了。
 
中秋节好！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9-10 8:44:34编辑过]

断脚狼 发表于 2011-9-10 11:11:00

20年啊，很多老路是找不到的，你居然还能找到她，老天爷在保佑你。

断脚狼 发表于 2011-9-10 11:14:00

我想起了05年在贵州去泥凼石林的路上，因为没吃早饭，快中午时在一位大嫂家“讨饭”，我只想要一个苞谷，她却煮了5个，还坚决不收钱，这样的大嫂其实很多很多。

香茗发表于 2011-9-10 16:16:00

想念和寻找的过程总是漫长的，相见却总是短暂的。我的思绪在崇山峻岭中飞扬，心中起伏跌宕，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年，不仅仅是道一声迟到的感谢，不仅仅是致一个简单的问候，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份不经意的承诺，而是为了那一颗平凡而光芒的心灵，为了那一种平淡而至上的精神，为了那一份真诚而温暖的力量，它像黑夜里的一束火把，在记忆的深处不时刷亮人生的旅程。 
                               祝福好人一生平安

海女发表于 2011-9-10 18:02:00

幽幽山谷好人家
百转千回勿忘她
生命之旅留印记
情义无价胜有价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11-9-10 18:06:42编辑过]

水如月 发表于 2011-9-10 22:37:00

感动~！
好人一生平安！

老山锅 发表于 2011-9-10 23:37:00

“ 想念和寻找的过程总是漫长的，相见却总是短暂的。我的思绪在崇山峻岭中飞扬，心中起伏跌宕，久久不能平静。二十年，不仅仅是道一声迟到的感谢，不仅仅是致一个简单的问候，也不仅仅是为了那一份不经意的承诺，而是为了那一颗平凡而光芒的心灵，为了那一种平淡而至上的精神，为了那一份真诚而温暖的力量，它像黑夜里的一束火把，在记忆的深处不时刷亮人生的旅程。”
   内心真实情感的抒发，令人感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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